渺空正得意洋洋的拂着手上的逐浪,满脸兴奋神色,虽然见识了周道儿婆罗花灯的奇妙,但说起伤敌来,还是这宝贝飞剑来得实用些,在他心中,有了这件仙器,天下虽大,但也已尽可去得。
仙器有灵,见他待己和善,也是欢喜,嗡嗡轻颤了几下,身上闪出的蓝芒也柔和了许多。
便在此时,渺空只见眼前金芒一闪,手中的逐浪刹那间蓝光一敛,老老实实的躺在他手心一动不动,便连渺空,都能感觉到它的畏惧之情。
渺空大惊,这金芒是何物,便连仙器都被它吓成这般模样,抬头看去,却看见周道儿头顶,一道绚丽的金红色光芒正在不断的穿梭来去,见渺空看它,微微抖了抖身子,飞得更远了些,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
此时已是黄昏,山谷四周又是群山拱绕,夕阳被山峦挡在身后,更是早早便阴暗了下来,但在渺空眼中,那一团有着生命般不断舞动的光芒,竟然比烈日还要耀眼,将整个山谷映照的纤毫毕露。
山风徐来,片片野花微微颤动,风势渐大,花瓣随风荡起,渐飘渐远,然而就算是浮到了半空之中、山麓之上,却仍是逃不过那金芒的照耀,在微微带着红色的夜空中,被镶上了金边的花瓣就好似一个个展翼的精灵,飞舞不休……
周道儿手一招,那金之母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形,便围着山谷兜去,隆隆声响中,四周的山崖上一块块巨大的石头跌落了下来,金之母在那些不断坠落的巨石中盘旋飞舞,它身子虽小,却有巨力,往往轻轻一顶,便有一块石头在空中一顿,与接踵而下的另一块的撞在了一起,轰隆一声中二块小山似的巨石便一同化为了粉末……
它就好似个顽皮的孩子,对这把戏乐此不疲,一时间,整个山谷中,轰隆隆的回声不绝与耳,片刻之后,那些石头已然全部粉碎一空,只留下崖壁上一道道深深的痕迹还镌刻在那,痕迹中,不知金之母将什么东西掘了出来,金光照耀下,只见一片灿烂夺目的光辉交相辉映,远远看去好似是给群山围上了一道彩色的丝绸一般……
渺空已然目瞪口呆,虽然方才他的逐浪九重一样也是威势惊人,但那却是在自己的灵力灌输之下方才有此效果,而自己也已是竭尽所能,但此时周道儿束手而立,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灵力散出,显然那金芒却是自己在那整出了偌大动静,这二下一比,孰强孰弱已见分晓。
再看看手中的宝贝现在的模样,渺空脑袋里嗡的一声巨响,抬起头后眼睛已瞪得有如铜铃一般,张大了嘴巴喃喃说道:“神器……这是神器!!!”
那金之母终于安定下来,慢悠悠的飞了回来,周道儿看着它,再看看身旁渺空的模样,又是一乐,将那金之母收与掌中,走到他身边,轻推了他几下,问道:“师兄……您无碍吧?”
渺空这才回过神来,说话却已不利索,结结巴巴的说道:“师弟……我没看花眼吧……刚才的……刚才的可是神器……”
周道儿将掌心摊开,满脸无奈的说道:“神器倒是神器,只是师弟我修为浅薄,却无能操控,也发挥不出几成功效来……”
渺空往他手心中看去,那金之母原来乃是四四方方的一块物事,但这法宝好似并无定形,此时却幻化成了一个寸许长短、二头细中间粗的橄榄,只是通体仍是金光闪闪,但表面却有一层蕴蕴的薄雾浮动,那薄雾中无数细小的光斑不住上下翻滚,不住的幻化出种种图案,薄雾外面,还有一个个细微得肉眼都辩不太清的小字,排列的整整齐齐,一道道的好似锁链一般,将那雾气紧紧围住。
他也是见多识广之人,一眼便已看出,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定然是一种古怪的符咒这法宝已遭封印。但如若这真是神器,能将神器封印之人该是何等高手……解印之后,这法宝的威力又该强到何种地步啊……
渺空在那感慨万分,面上的表情也着实痴呆了些,周道儿看着颇为担心,二神器日后认主之事一直是周道儿的心病,原本想向他讨教一番,但此时见渺空的模样,估计也出不了什么好主意,也就作罢了。
将那金之母收好,周道儿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普通的飞剑,对着渺空笑道:“师兄……来时您曾说要指点我一番,小弟不才,就在此露露丑,师兄别见笑就好……“
渺空此时却哪里敢在轻视与他,见周道儿说的客气,连忙摇头道:“师弟言过了……便只是刚才那法宝,师兄便已无能应付……此次的比试,看来师弟是要给我清风观长脸了……”他毕竟修炼有成,虽然被那神器震撼的一时失了方寸,但等周道儿将金之母一收,顷刻间便清醒了过来,说到最后已是面露微笑,若无其事的开起了玩笑来。
周道儿赶忙谦虚了几句,默念咒语,中指一弹,叱道:“疾!”手中的飞剑顿时飞起,在空中颤出朵朵剑花,而后化做一团白芒往前投去,嗤啦一声爆响,十余丈开外,一片三丈来宽的灌木顿时被绞的粉碎,而后一团红光一闪,点点火芒迸裂而去……
周道儿手中岂会有垃圾之物,这飞剑虽然‘普通’但也已是灵器级别,饶是那黑铁灌木坚硬如铁,仍是在刹那间便化为了灰烬,三丈之地,顿时成了一片焦土。
收起了飞剑,周道儿也颇为高兴,虽然修那《光明圣典》的时日不长,但方才运宝之时,却感觉停滞多日的灵力又有增长,看来那圣。约翰送来的还真是宝物。
他却不知,那《光明圣典》虽然奇妙,但这短短数日又怎能见效?
修道之中,只要到了地王(散仙)以上的境界,灵力与心境的修炼便需相辅相成,心境之说不分正邪,而是讲究阅历,参悟世事,故此,仙魔二道之中,虽然千年来天才无数,但却从未有人能够速成,象渺空这般七十年修到天王(地仙)境界的已是异数中的异数,只能说这老头好命,遇到的是九缘这般的师尊,修的又乃是佛道同流的功法,但就算如此,再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却也不知要何年何月了……
周道儿服食仙丹妙药无数,体内积蓄的天地元气已是极多,只是在心境上尚有欠缺,故此靠着那天道飞升丹硬生生冲到地王境界之后,许久以来修为一直毫无进步,而此次得了金帝狐王传心之后,周道儿在心境的修为上终于月兑胎换骨。
金帝与狐王那万年的阅历等若一笔巨大的财富,如若他肯安心修炼,将其纳为己用,只要能有所参悟,进军天王境界已不是梦想。
周道儿此时却不自知,看了看渺空,伸指在那剑身上一弹,‘铮’的一声清响过后,才说道:“师兄,师弟我献丑了……”虽然说的客气,但语气却颇为得意。
渺空往那焦土之处看了看,微微一笑,赞道:“啧啧……师弟的法宝果然厉害……件件都是上好的宝物啊……”他只提法宝,言下之意便是法宝厉害,人却一般。
周道儿何等聪明,又怎会听不出渺空话中之意,他刚感觉自己灵力已增,正是得意之时,听了此言心中也颇有些不服。
渺空看他表情,已知他心中所想,‘呵呵’一笑,问道:“前一日,那乾鹤发与沈仙一战,你也在场,却不知师弟你有何想法?”
周道儿知道他忽然问起此事定有深意,微微思索了一下,答道:“我瞧那沈仙的修为与那乾鹤发也只是在伯仲之间,就如师兄所说,沈仙却是占了法宝的便宜……如若乾鹤发有了件好法宝,沈仙未必是其对手……”说到此处,他想起了自己‘赠’与乾鹤发的雷神降,心中倒盼望着二人赶快再来一仗,想来定然过瘾。
渺空摇头说道:“其实不然,乾鹤发的‘明真破妄雷机大法’虽然只到了七层境界,却也未必会输给沈仙的鸿钧之袍……”
周道儿奇道:“可那乾鹤发引动的雷机分明是半点都未曾伤到沈仙啊……”
渺空满脸不屑,说道:“乾鹤发看来是新晋七层,境界虽到,但对那雷机的控制却是极差,使出来的模样虽然好看,但他如若能将那雷机聚与一处,哼哼……那沈仙的鸿钧之袍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件灵器而已,又怎能挡得住天仙借力的狂雷天降……”
周道儿细细思索了会,想起那日的情景,脑海中忽然一亮,鼓掌笑道:“我懂了!聚而势锐,散则势怠……斗法之时,却不是场面大了便能胜的……”
渺空抚须而笑,眼神中皆是赞赏之意。
月色下,周道儿束手而立,沉吟许久,终于抬头‘哈哈‘一笑,手中的飞剑又飞舞而起,但此次却是不同,只见一团白芒在空中不断收缩,到最后成了拳头般的一点,无声无息的飞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