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深邃妖娆的眸仄仄逼人,仿佛要穿心而过。
夏夏不敢再看,扭过头去,冷冷道:“钟少主,你这样拉着一个白衣女不撒手,不太合适吧?”
钟离眉心皱起,一道戾气一闪而过,头一次,他对夏夏用近乎霸道的语气开口:“夏夏,你最好别忘了,你是我钟离的人!”
完全不同于平日里那个妖娆随性的男子,钟离的气息变得逼仄而渗人。
夏夏不用抬头,都能想象到那个自己完全陌生的表情,陌生的面孔。
就好像,已经在她心中破裂不堪的公子陌。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带着面具,带着伪装,只有她夏夏,傻傻地,会去相信那表象里的美好。
她记得,记得他说,她是他的人。
有玩笑的语气,有深情的诉说。
可是哪一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让她觉得恶心和排斥。
她开口,语气近乎淡漠地说:“我是冥幽宫的人。”
手上的力道骤然紧了两分,夏夏觉得手腕的骨头都几乎要被捏碎了。
“放开!”夏夏吃疼,再次试图用力甩开钟离的手。
“我,不,放。”钟离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眸里隐隐闪动着火光。
夏夏本年幼,又武功不济,力道哪里是钟离的对手,只能徒劳地挣扎。
她忽然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原来自己的力量果然是那么渺小,从下寒山以来,她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这样的身不由己,多少这样的挣扎。
一如当初,她那样无力地看着寐姬从眼前消失,埋葬在漫天黄沙里。
心口的痛,袭击得那样突然,那么猛烈,她忽然回头,朝着眼前男人大声咆哮,不管不顾。
“你现在拉着我不放做什么?在流沙里的时候你怎么不拉住!”
话音落,一阵静默掠过,仿如冰雪极地,一股寒意,悄悄侵入人心。
原来,这才是实话。
原来,假装的不在意终究是假装的,所谓没心没肺的人,也可笑地将自己的心供奉了出去,然后又遍体鳞伤地收回。
是啊,如若不在意,何必冒险去寒山?如若一点不曾动心,哪里来的这种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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