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炽尧。”随着一声赞许,宁紫言与苏白柳挽手自黑暗中走出,含笑着步入小小的书阁。莲步轻挪,裙角微荡似蛱蝶,宁紫言白裙飘逸如晚风中的一朵白云。“不枉陛下平日里教你们的,炽尧有此见解,不愧为王朝第一王子。”
那张继承了他父亲的俊逸脸庞因宁紫言的称赞而微微泛红,幸好被夜色掩饰,炽尧跪着,腰背挺得笔直,右手还牵着筱筱的小手。“柳姨,紫言姐姐,你们为何来了?”
筱筱已忍不住扑进母亲的怀抱撒娇一番,苏白柳温言安慰几句就放开了女儿的身子,让其重新跪好。“瞅着些空暇,我和紫言妹妹就决定来看看你们,炽尧,还真是委屈你了,要你陪着任性的筱筱被你们的父皇罚跪。”
“我们是兄妹嘛,筱筱怕,我作为兄长的自然要陪着她。”炽尧望着甜美的筱筱,露出温柔的笑靥,后宫寂寞,若无筱筱的陪伴,他的日子该是如同一潭死水般了无涟漪。
轻柔地搭上炽尧的肩,宁紫言完全撇开了冷漠的面具,眼里闪过一丝笑痕。“炽尧从来都是称职的好兄长!”
凝望这个属于他的父皇的女人,她一向都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她袅袅几语的夸奖,炽尧的心里却一热,觉得有股他所不能理解和控制的热气自心底升起,但他不明白那是何物。“对了,月姨你们来此,是不是表示落离阿姨她……”
“落离妹妹看上去伤重,但实则是外伤,再加上前些日子昏迷的一些后遗症,所以总的来说情况并不会很严重,只需好好调养一番就行。”苏白柳淡淡解释,暗自庆幸筱筱并没有闯下大祸,否则就不会是被罚在落樱苑的书阁里跪一夜这般简单。“好了,紫言妹妹你在此陪他们两个一会儿,我有事要先离开了。炽尧,筱筱,你们要听话,知道吗?”
“嗯,知道了。”炽尧和筱筱不约而同地点头。
转身出阁,细碎的脚步踩着青石板上幽幽荡荡的月影光斑,夜风宛如沉香,一波一波熏着她的面颊。束腰带子渐次地往后飘着,猎猎声响,苏白柳清幽地叹了一口气,愀然来到坐落在祁宫最后的一座院落,抬眸仰望如水月色映衬下门匾上那个龙飞凤舞的乐字,良久良久。
月色下,她漆黑的瞳眸幽幽发着光,水亮水亮地,深邃若海,看不清楚她到底在想着什么。
“叮咚……”月色幽幽,院里传来几声琴响,她身形一震,凝望着屋檐墙角上那片似霰雪般的皎洁月光,不由地痴了。
“江南好,怀故意谁传?燕子矶头红寥月,乌衣巷口绿杨烟。风景忆当年。”
琴歌相合,这般绝响的乐声,曾几何时,她苏白柳独享此种天籁,踏歌而舞。可惜,当年风景如旧,人却已非。那个满头华发的绝色男人,还记得当初为他折花弄柳的女孩吗?
歌声回旋绕梁,良久,熟悉的叹息逸出门外。“既然来了,为何还在门外徘徊,莫非我院里的月光不合你的心意吗,白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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