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晓如一个寂寞无声的月夜,一身道袍,缓缓阖上女子死前仍不置信而大张的眼,幽幽道:“他们罪不至死,你太绝情了!”
六琴转身,空茫的街道上,先前鲜黄的人影早不知去了哪儿。“六琴手下无活人,我出手后他们的下场就唯有一死。”何况若非他们死,那么死的那个定是他了。“但是彻晓你呢?你既可预知天命,自然知道今日既是他们的死期,又为何不救他们一命呢?”
彻晓与他并肩而行。“因为知天命,所以不可妄改天命,不然天谴罪责加身,彻晓自问承担不起。”不过,他亦因小小的逆命而折寿许多,先前应师落离要求替祁国跳的一曲《迎神曲》就生生折寿八年,如此许多,他从一个福泽寿长之人成为一短命人,故叹奈何!“倒是六琴公子你受伤了,是否要彻晓陪你找医馆看大夫?”
六琴低头,却见白袍上胸口处有殷红的鲜血溢出,衬着白衣似一朵雪地上绽放的红梅,不由的低低地笑了。想不到这个世上竟还有能够伤害六琴之人,云坠儿三番两次设下计谋,可谓奇迹。
“不过是皮外伤罢了,有劳公子担心。”
“胸口上虽是皮外伤,不过脚下可不是,若彻晓没猜错的话,那是火灼之毒,如果不及早医治的话,毒定会在这两天内游走于全身经络,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彻晓续道:“这是以七仙女草中提炼而出的药膏,可解百毒,回去在火灼的伤口轻轻涂抹,早晚两次,不出三天,你体内的火毒定可解。”
六琴只是冷冷凝望忧悒的彻晓,并没有接过瓷瓶,继续往前走。“无功不受禄,在下与彻晓公子你非亲非故,又岂会接受你的药?”
彻晓沉吟。“难道非要有一个理由么?”
六琴冷冷一笑,浅勾唇角。“我六琴做事一向如此。”这么多年来独来独往,自始至终真正接受的,唯有小尘一人。
夕阳西下,绚烂的晚霞妖娆了整个天际,也在他们二人身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光。
彻晓停步,一拂衣袖,不染尘埃。“若真的要有一个理由,那么师落离如何?”
“什么意思?”
“你大概不知,师落离在祁宫失踪了,只因为现在是祁国与雪坦而过战争的关键时期,所以事情才没闹开来,但是相信不久,这件事情会传进决皇耳里,如此战争对祁国来说就大大不利了。”
“你的意思是师落离被人绑架了?有人打算以她来要挟决皇?”六琴一点即通。“不过我相信所有人都错了,以师落离之聪慧,会轻易被人绑架么?”
彻晓微微摇头。“真想到底如何我是不知,不过决皇将保护师落离的任务交到你手里,但是你玩忽职守,不怕回头来他找你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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