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要去哪儿?”看见戴着帷帽,被轻纱隐去面容的李景殊,瞳儿职业性的问道。
她是专门被训练出来的杀人工具,而她的任务就是保护和听命于眼前的这个人。无论他去哪里她都会躲在暗处随行保护。可是今天,他给了她任务,于是她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去一处故地。”轻的如同是漂浮在空中的鹅毛般的声音,隐在轻纱后的表情瞳儿看不见,更不敢去探究。
“那我……”
“没有危险,去做我吩咐你的事情吧。”
“是。”依然机械式的回答,与多年前那个单纯开朗的小女孩相比早已是判若两人了。
当年的她还是念思瞳,是个虽非大富之家,但也算书香门第,有双亲呵护的单纯善良的女孩。父亲开了间小小的私塾,教书育人,而母亲勤俭持家,温柔贤惠。
记忆里父亲是极和蔼之人,对于有心向学,却家境贫寒的孩子,经常会免了学费,所以附近的乡亲都很敬重父亲,时不时的会送些自家的蔬果物什给父亲,这使得他们家的生活虽不算富足,但也并不清贫。
记忆里的母亲是个温柔美丽的女子,总是在清晨她与父亲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备好了早饭与热水,会轻柔的替她梳理头发,然后挽成漂亮的发髻,会唱动人的歌谣给她听,还教她煮饭刺绣,说是女孩子必须要学会的,可是那曾经拿着针线蹩脚的学习刺绣的手已经改拿起染血的剑,杀人无数了,想到此处她的眼中便一片悲伤。
感觉到李景殊走远,瞳儿抬起头,关切的目光仅仅是目送他离开。
作为杀手是不能有感情的,如果他看见她此时眼底的软弱,一定会很失望。所以她只敢在他转身时偷偷泄露出眼里的关切。
当年是他救了她,也是他教会了她坚强,甚至还帮她报了仇,所以她心甘情愿留在御风门学习潜藏、打探、杀人等等的技巧,只为有一天能在他身边为他效命,护他周全。而她的努力也最终实现了她的心愿,在经过无数次的磨练后,念奴歌终于放心的将他的安全交给了她。
可是跟着他这么些年,瞳儿依然觉得自己看不懂他,他时而让人觉得温柔,时而让人觉得犀利,有时候言语间透漏着天真,但又常常冷血无情,对于暗杀令永远下的那么果断,可是不管他给她的感觉有多么的矛盾,瞳儿坚信他是寂寞的。
他总是在远离人群,独自一人时卸下面具,瞳儿能够感觉到他眼里的悲伤像常年散不开的大雾,紧紧将他笼罩着,那是任何人都无法靠近和驱散的。
这些都是瞳儿远远的随行在他身边而感受到的,瞳儿清楚的知道一旦有人靠近,他就会立刻戴上面具,如同换了个人一般,无一例外。
这样的人即便冷酷无情,却依然会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