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风流 第七十三章:烈火炼真金

作者 : 乡村小官

肖春夏猛然坐起,只见麦场南边麦田里,大火吞噬着麦子发出“剥、剥”的声响,大火像一条红了眼的巨龙翻卷着从南至北快速滚动。紧挨这片麦田的北沿就是自南而北一条长一百米宽二十米的连片场,是一个生产组的场。大火只离麦场十米了,只见忙碌的人群手提水桶在灭火,但无济于事。他顾不得多想,拨通了“119”。这时,乡干部及柳长河都来了,还有汪永治也来了,他坐上柳长河的摩托车向火场飞驰而去。

来到火场,他看麦田里的火已燃着了第一堆麦垛。最好的办法是拓宽第一垛与第二垛之间的距离,戳开一条宽宽的隔离带。否则,已进场一百多亩的麦子将难保。于是,他急忙给柳长河说:“长河,你指挥群众灭火,其余的都跟我抓紧拓宽隔离带。”

“中,这边你不用管了”柳长河说着,先指挥群众有秩序地担水,又安排人找小拖在附近的水井里抽水。

肖春夏拿起桑杈,与二十多名乡干部像蚂蚁搬家一样吃力地把麦垛搬着、挪着。头上撒满了麦屑,脸上流满了汗水,汗水和麦屑搅合着使人睁不开眼,上身的单衣早与身体沾贴到一块了。

这会儿,风又大了。第一堆麦垛的火苗伸着长舌一米一米地吞噬着,肖春夏嘴里不停地喊:“快点、快点,三丈的隔离带。”

柳长河那边,尽管有一水泵在抽水,但人力洒水等于是杯水车薪,仍然挡不住火苗向北蔓延。况且风大火大,熏得人根本近不了前。第一堆麦垛眼看要被大火吃光,人们都寄希望于隔离带了。

隔离带在一尺一尺、一寸一寸地拓宽,肖春夏他们两手酸麻已握不住桑钗把了,但他仍在鼓劲:“弟兄们,不能装熊。”

这时,汪永治滚下了麦垛,肖春夏喊:“汪永治,快上来。”汪永治爬起来,掂个桑钗来回戳,竟不知如何是好。

南边的火眼看要烧到这边了,肖春夏喊:“长河,马上让人找水桶把麦杆泼湿。”又对柳长河喊:“长河,让群众找被子,看场睡觉的被子,用水浸湿。”

南边的麦垛无望了,柳长河指挥群众找被子。

一条条湿被子递给了肖春夏他们,湿被子盖到了麦垛上,两个人拉一条。

南边的火苗伸着头像蛇一样来回舌忝着,试图想接近肖春夏他们。

肖春夏他们脚蹬随时都能打滑的麦杆,手抓马上就要烤糊的被子,面对炙热的火烤在经受着生与死的考验。

身上开始滚烫了,被子开始冒烟了,肖春夏咬紧牙关喊:“长河,再催催消防车。”

干热气和湿蒸气在里外蒸熏着他们,他们眼冒金星咳声不断,浑身在用着最后的力气。

“弟兄们,坚持,坚持就能保住麦子。”肖春夏话音刚落,汪永治就滑了下去。

柳长河上去了,他大骂汪永治是孬种。

被子开始糊了,肖春夏他们身上已烤不出汗了。肖春夏无力地对柳长河说:“快让群众往被子上压土、压湿土。”

柳长河破喉咙喊:“往被子上扔湿土,快、快。”

倾刻,一锨锨湿土掷到了被子上,掷到了肖春夏、柳长河他们身上。

肖春夏支持不住了,他问柳长河:“消防车咋不来?”

这时,有人从麦垛上滑了下来,一个、两个、三个,滑下的人被着透了的火灸烤着,他们像睡着了一样躺下了,人们像火中取栗一样把他们抢救出来。

这时,火已烧糊了肖春夏他们的衣服,肖春夏难受地骂,柳长河你个王八蛋,消防车呐,消防车呐?不一会肖春夏、柳长河都坚持不住了,大火已烧焦了他们的头发和衣服,他们像一棵棵火球滑下了,滑下了。他们躺在那儿,像小鸡得了鸡温头一歪就歪躺在垛根旁。

消防车来了,

水龙头在狠命地喷射。

不一会儿火灭了,群众把肖春夏、柳长河他们从泥水灰水中拉出来,拉出来的一个个都像火棍头。他们都晕了过去,蒸起了浑身的泡,柳长河的几丝长发也没了,他还会机械地滚动眼珠,其他人都睡着了。

事后查明,这场火是因苏天保私烧麦茬引起的,共着了三十亩麦子。三十亩麦田变成了三十亩灰烬,连地里的二百棵树也成了二百根火棍头。

肖春夏他们醒来的时候,才知道都在医院躺着。躺在一个大房间里。李莉还有吴利民及几个村干部在说:“都醒了、都醒了。”

医生已把他们擦洗干净,手上都插了针头。

柳长河伤势较轻,只是身上多了泡,头上少了毛。同志们说柳长河,这一次要彻底更新了。肖春夏说,不但要更新,还要换成品种毛呢。大家都畅快地笑了。

肖春夏清醒过来就想起了先前的事情,救火、做梦、伐桑园。他看看躺在病床上的同志们,十多个伤员,有的头缠白带,有的着前胸或后背。看着那被戳破了的水泡,点点伤痕上涂满了药,不免动情起来,假如在战场上,他们个个都是视死如归的战士啊。

他忽然想起来,老一呢?老一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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