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视,依然是那阴森森的让人透不过气的盯视。
西照墨与她面对面的坐着,仅管昏暗的车厢里红梦水看不清他那张脸,但她可以感觉到他那抓人的视线从未从她身上移开。
他是恨她的,恨她辜负了张三丰,恨她背叛了他们,更恨她吓得他从此雄风不振,如此深的恨化成了他现在的怨气,看来他是定要找机会把她做掉才会舒坦。
夹杂着杀气和怨气的黑气将西照墨渐渐掩盖,黑暗的马车里只隐隐闪现他阴森的目光。
红梦水突然想起她要寄存花隐,却没向西照勤要钱,便问福乐王:“福乐王,带钱了吗?”
“呃……”福乐王开始在她身边模索,他这一动,马车又开始不稳起来,红梦水又开始往花隐身上挤,有点担心马车被挤穿,然后花隐就被挤出马车。
花隐是个安静的孩子,他自然不会提意见,但铃铛就不一样了,它一下子跳到马车的中央,开始“喵喵!”大叫。
“呃……”福乐王停了下来,然后看着她,见他那么沉静的看着她就知道了结果,可是没想到他看了她一会后,突然扑到西照墨的身上。
那个掩藏在黑暗中的黑猫终于有了反应,立时叫得比铃铛还要惨烈:“皇叔!你又抢!没有!说了没有!啊!你模哪里!不是不是,好了好了,我自己拿就是了!”这下,西照墨先前苦心营造的恐怖气氛被福乐王彻底摧毁。
昏暗中,红梦水看见了银票的颜色,白色的银票在昏暗的环境里特别显眼。
“哈!这么多!”福乐王开心的拿着银票,西照墨的衣领被福乐王强行侵入而敞开,似是被**一般。
他赶紧去抢银票,福乐王一个转身就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和硕大的挡住了他,然后将银票给她:“拿去,这应该够了。”
“好,多谢。”红梦水笑着接下,用西照墨的钱付黑帝的帐,到时他一定会郁闷到死。
福乐王真不错,也不问她要钱来作什么,虽然花隐身上有五千两,但那是西照浦给花隐的,她不能用。
“皇叔,我劝你还是少跟这个怪物接触,我怕到时你也变成怪物。”西照墨整理着衣领,慵懒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
福乐王挪了挪,坐在了马车的中央,就像一堵厚实的大墙挡在了她和西照墨之间,他倏的伸出双手抓住了她和西照墨的胳膊,西照墨立时惊呼:“皇叔!你又要做什么!”
“嘿嘿,你不是那个……恩……是吧……皇叔知道这有损颜面,你不好意思找大夫医治,但拖下去总不是办法,正好小梦梦在,来,小梦梦——”福乐王这一声亲热的招呼差点没抖落红梦水一身鸡皮。
“福乐王……”
“快,给小墨墨看看。”
……小墨墨。
红梦水愣了愣神,福乐王就将她的手放到了西照墨的手中,那一刻,她发现西照墨的掌心甚是热烫。
“开什么玩笑!”西照墨生气的收回了手,“本殿下好的很!停车!”说着,西照墨一甩袍袖,就跃下了马车,还带出了他满肚子郁闷的冷哼。
“呵呵呵呵……”福乐王呵呵笑着,那笑声里似乎带着阴谋的味道,“怎样,钱够不够?这小子身上不会少于三千两,既然你要亲自送走花隐,那不给这孩子准备点钱是不行的,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孩子?”
红梦水了然的笑了,感情福乐王等西照墨上来就是为了打劫他的钱,这福乐王从未与她碰过面,却在暗处与她配合的天衣无缝,她与他的默契让她自己也觉得惊讶。
没有任何隐瞒,她告诉他准备将花隐送回暗夜寄存,当然,她并没说自己知道西照墨就是黑帝,说不定西照墨的身份就连面前这个福乐王也不知。
福乐王看着躲在她身后的花隐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也恢复了正经,他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竹简:“我最近截获一条消息,对你非常有用。”
红梦水当即接过竹简,借着车外淡淡的月光一看,心底大喜:“看来十天后就是行动的日子。”
“哦?”
红梦水从怀中拿出了锦囊,对着福乐王扬起了唇角:“老规矩。”
“老规矩?”福乐王的嘴角与她一样扬起,带出了他阴险的笑,“好,老规矩。不过……”他收住了笑容,“既然你已准备锦囊,为何要出宫?莫不是对老夫不放心?”
“非也。”微微的凉风灌入车厢,西照墨的黑马走在了马车的窗前,待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后,她沉声道,“我想利用这段日子追查皇后和白桃夫人的死因。”
“你!”福乐王带出了一个单音,从他惊讶的语气中她猜测皇后和白桃夫人的死定然不简单。西照勤的刻意回避,而宫女太监们的懵懵懂懂,支支唔唔,这里面是不是真的另有隐情?
“听说皇后和白桃夫人都是死于恶疾,而我昨日询问皇上的时候,他也是闭口不谈,福乐王,恶疾真是皇后与白桃夫人的死因吗?”
福乐王看了看她,又瞟了瞟她身后的花隐,他撇下了脸,铃铛不知又从何处蹿了出来,跳到福乐王盘起的腿上,挠着福乐王那肥大的肚子。
“哈哈哈……”一下子,福乐王开怀大笑起来。
这快乐的笑声冲刷了车厢里的沉闷,外面也渐渐亮堂起来,那暧昧的红灯一盏接着一盏出现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