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暖光落在了皓月南笙的身后,那金黄的带着一抹红的光彩落在皓月南笙的身上,一时他竟然变得朦胧,他的人朦胧,笑朦胧,他的一切都那么朦胧,宛如他是从画中而来,并非真实的存在。
“所以,你说这次我该选谁?”他的声音从那片朦胧中传来,红梦水恍然发现,自己看着他,出了神。
这是一个藩王统治的国家,每个藩王都会将自己的女儿想尽办法送入后宫,原来后宫像红国由此而来。
后宫,就是北起的缩影,皓月南笙宠爱其中任何一个,都会产生连锁反应,让其中某一个藩王的势力做大。
现在,北起以天家,柳家和蒙家三股势力微妙地保持一种平衡,如果再多出一股势力,那么平衡就会被破坏,三角定律啊。
柳吟湘在这个平衡中起到一种制衡的作用,柳吟湘的心应是向着皓月南笙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心甘情愿地帮皓月南笙管理那几个藩王的女儿,而不是拉拢她们家族的势力。
这么说……柳吟湘像是北起的保姆。
“或许……”她喃喃道,“这次谁都不选比较好……”
“是吗,我也这么想,谁也不选。”皓月南笙静静地看着她,那朦胧的眼神仿佛在她的脸上找寻着某种回忆,那回忆让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哀伤,他深深地凝视着:“像……真像……”
“像什么?”她的反问让皓月南笙收回了视线,脸上再次是那招牌式的微笑:“梦,留下来如何?和一砣砣一起,做她的近身侍卫,你的名字她都想好了,叫一条条怎样?”
一条条!这么难听的名字,她摇头。
“打个赌如何?五两银子。”
“说吧。”
“你会留下来。”
红构水看着他,目光扫过他精美的华袍,想了想:“或许吧……”
就在这时,远处急急走来一队女侍,领头的是一位嬷嬷。
她们踏着夕阳的流光而来,似乎有什么焦急的事情。
“参见陛下。”嬷嬷跪在皓月南笙的面前,皓月南笙微笑着:“起来吧,夏嬷嬷有何事?”
“启禀陛下,皇后召见小梦子姑娘。”
皇后?柳吟湘?她看向皓月南笙,他微笑着点头,她想了想便随那嬷嬷而去,不知柳吟湘会不会给她准备晚饭吃。
女侍走在她的身后,夏嬷嬷在前面带路,她有一种被押解的感觉。
身边是花开正艳的花圃,乔木灌木高低错落,石榴花,美人蕉,夜兰香,从高到低,争奇斗妍,各种花香融合在一起,不分你她。
走出精致的花圃,蹬上了一处高楼,眼前又是那此起彼伏的重楼。
几经迂回,眼前是一堵两丈长的老虎墙。老虎墙是百鸟朝凤的图案,壁画精美绝伦,而且十分鲜艳,估计有画匠年年上色,否则不会如此光鲜。
绕过这堵百鸟朝凤,后面竟然是一座宏伟的宫殿,就像是皓月南笙早朝大殿地缩小版,但规模也比其余的宫殿大了许多。
九十九级的大理石阶梯,阶梯的中央浮出一块巨大的倾斜的平台。平台上一凤,一凰翱翔云端。抬眼,门楣上是东珠宫三个金漆的大字。
夕阳在那一刻扫过东珠宫三个金字缓缓滑落,就像神女地裙摆,扫过她面前的石阶,然后是她身边的平台。凤与凰的眼睛在夕阳的余光中闪烁,是两颗罕见的红宝石。
那金色的,华丽的裙摆最后扫过她的身体消失在了她的身后,黑夜迅速侵占了这个世界,站在门口的女侍纷纷走入那一砣砣的宫殿门中,然后,宫殿里亮起了一盏又一盏灯火。整个宫殿染成了一片金色。
侍女提着精美的灯笼从那殿门中涌出,如同雨燕的翅膀一般展开,走到她的两侧,为她照出前往那金宫之中的阶梯
红梦水轻拾裙摆,扬起她云淡风轻地笑容,拾阶而上。
金色——在她到达殿门的地时候刺激着她的眼睛。如果说皓月南笙地大殿是庄严肃穆。那这里就是金碧辉煌。
处处可见金质地壁灯,处处是金丝织成的幔帐。大殿的中央,坐着那金晃晃的神女,雍容华贵,如同这里的女皇。
她斜躺在那铺着同样是金黄色软垫的金椅上,单手枕在脸边,四大妃子分立两边。
那一头耀眼的枣红色的长发从她的脸侧挂下,铺在金灿灿的躺椅上,红梦水被那一头红发吸引,脚步情不自禁地朝她而去。
这与众不同的发色,艳丽地赛过了这满屋的金光,它是那么与众不同,它的手感又是如何?当她伸出手想拾起那特别的发丝时,身前却是一把冰凉的剑。
缓缓抬眼,柳吟湘正看着她,眼神有点呆滞,那里面似乎有着迷茫,又有着某种怔愣,那剑横在她的身前,是花妃。
红梦水依然只是看着柳吟湘,仿佛她的眼中只有她,没有别人。
温柔的笑让柳吟湘扬起了手,她的眼中依然是那么茫然和迷惑,仿佛在奇怪自己的手,但她扬手了。
花妃的剑撤去,红梦水右脚踏在了柳吟湘身下卧榻所在的台阶上,轻轻执起那枣红的长发,细柔的发丝游弋在五指之间,就如血液在流淌,生命在流逝。
她忍不住亲喃:“多美的头发啊,就像是北起的命脉,你似乎比我还要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