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不要哭了…戒指呢…”
裕二吃力的伸出手去,拭去娟子脸上的泪水。歌特默默的走过来,将戒指递到了裕二手中,随手取出电话,拨打了急救电话。
“喂,请立刻派一辆救护车到商业街的歌特萨多连锁珠宝店来,要快,五分钟之内…什么?五分钟赶不到?那你们急救中心就给我关门大吉吧!人命关天的事都做得这么没效率,要你们有什么用!!”
裕二颤抖着打开了盒子,取出其中较小的一枚戒指,拉过娟子的手,轻轻的将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漂亮…真配你…”
“是…很漂亮…裕二,你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到了…!”看着裕二那沾满血迹的脸上露出的笑容,娟子不禁哽咽了。
“请…嫁…嫁给我…”裕二颤抖着拿起另外一枚戒指,似乎是想套到自己手上,但那只戒指终于没有到达目标,而是随着裕二垂下的手落在地上,出清脆的“叮”的一声。
“啊--!!”娟子一头扑在裕二身上,出痛苦而凄惨的哭声。歌特也愣住了,随即向门外冲去,整间珠宝店里都可以听得到他的怒吼:
“救护车!救护车为什么还不来!x的,难道非逼老子把你们急救中心的大楼拆了盖公墓不可吗--!!”
五分钟后,望着被抬上车的娟子和裕二,歌特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转身望着死死盯着自己的高木课长,将自己手里的手枪递给他,然后抬起了双手。
“高木,我私自持有违禁枪支,而且还开枪杀人了,请逮捕我吧。”
“哦?是把好枪。”高木课长接过枪来,上下察看着,却似乎对歌特伸过来的双手一点也不感兴趣。
“高木课长,别忘了你现在是工作时间。”歌特把双腕向上抬了抬,“如果没带手铐的话请快点向你的手下借一副,我这样一直抬着手很不舒服。”
“不爱抬就放下,我也没让你一直抬着手。”高木课长瘦削的颧骨动了动,随手取出一张雪白的手帕,把手枪上下擦得一干二净。然后收起手帕,在歌特瞠目结舌的表情中,抬手对屋顶开了一枪。枪里的子弹之前已经被愤怒的歌特打光了,所以这一记空枪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也没造成另外的骚动。
“不错,手感挺好,这群劫匪倒是挺识货。”
“劫匪!?”歌特的下巴一下子掉了下来。
“是啊,这枪是劫匪的,被我夺下来用于击毙负隅顽抗的匪田岛兰子了,你是证明人,有什么问题吗?”高木课长抬起眼皮,用看怪物的眼光瞪着目瞪口呆的歌特。
“不…完全没有!一点问题也没有!”歌特干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又露出一副凝重的表情望着周围来往穿梭的警员低声说,“只是…这样好吗,高木?这是渎职…”
“你是正当防卫,而且还是为民除害…看看那对可怜的小夫妻吧,看着他们,我觉得你做得对。”高木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歌特,“记住,人要懂得变通这句话不只在你们商界适用,在社会上也是适用的。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有时候为了保证社会安定而渎职,反而是最有效的方法。”
“…希望不会连累到你才好。”歌特看了高木良久,感激的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在医院的手术室外,无数来往穿梭的医生护士忙成一团。包扎完毕的娟子木然的拄着双拐站在手术室的门前,整个人像是傻掉了一样喃喃的念叨着什么。
“出什么事了?裕二他怎么会…”长廊另一端的电梯门打开,火马兄弟带着自己各自的夫人和孩子惊慌的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带着刃太的阿政和裕二他们以前在部内的同僚们。因为人太多了,即使是分成了两架电梯并头并进,也差点因为重没能及时全赶上来。
“娟子,娟子在那边!”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于是,一群人呼啦一下全涌到了娟子身边,急切的问长问短。娟子眼神呆滞,整个人像根木头一样可怜巴巴的戳在那里张大了嘴,不知是想说话还是想哭,但是,她既说不出来也哭不出来,鼻子一抽一抽的,好像马上就要断气了似的。莉香和理奈给她的模样吓坏了,马上赶开旁边七嘴八舌的同僚和朋友,把她扶到长廊上的休息椅上坐下,轻轻的安慰着她。
手术室的灯一灭,顿时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主刀医师和护士满脸疲惫的走了出来,立刻被询问裕二情况的胜雄和游云他们围了个严实。主刀医师看了看眼前这群急得满脸通红的人,慢悠悠的摘下了口罩,长长的叹了口气。
“难道…难道是…!”游云倒抽一口冷气,主刀医师这种反应,让他想到了最糟的情况。
“可恶!”胜雄狠狠一拳捶在墙上,“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裕二!八年前他拼了命去救我,可是今天,我却救不到他…!!”
看着众人悲愤的反应,医师先是一愣,然后连连摆手:“哦…抱歉让你们误会了,病人的手术很成功,我只是累了…”
众人都目瞪口呆,而后便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当时,如果不是因为看在这名医师救助裕二的份上,大家一定会扑上去把他活撕了。
“只是--”就在大家在生气之余松了一口气之际,医师的一句话又让大家的心悬了起来,“三颗子弹里,有两颗打在身上,那个没什么大碍,因为没伤到肌腱骨头、大的血管或是主要的脏器,不过,打在头上的那一枪很麻烦…”
“头上挨了一枪?”胜雄打了个寒颤,他的大脑受过伤,当然知道脑子对生命的重要性,“那…会有生命危险吗?”
“很幸运,子弹是斜着打进太阳**的,因此力尽之后被卡在了头骨和大脑中间,没有对大脑本体造成巨大损伤,只是,他的大脑皮层受到了弹身的擦伤,这对大脑的运作…尤其是思考和记忆方面会有一定程度的影响。”
“命保住就好,大脑什么的,将来可以治,是不是?”游云急切抓着医师的手臂问,“我大哥的大脑也受过损伤,现在还不是治好了,健康的活着?裕二他会没事的,是吧,医生?”
“很难说,大脑这东西的复杂程度远远出我们的想像,到现在,以人类的技术还无法将它研究透彻。所以,我不能给你们任何关于病人的安全保证。”
丢下这样一句话,医生匆匆的离开了。游云愣了两秒钟,急忙转身想抓住他再问个究竟。但是在他追出去之前,胜雄就一把拉住了他。
“算了,游云。这位医生是歌特先生重金从西方请来的世界级优秀医师,他既然说没把握…我们也只好听天由命了吧…”
“怎么能这样…”“可恶!难道就没办法了吗?”“高佃和娟子…真可怜啊…”
在所有人都或愤怒或悲伤或无奈的时候,娟子还是在莉香和理奈的看护下呆滞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是啊,连世界上最优秀的医生都无能为力,她还能说什么?
“…游云,替我给欧德兰财阀拨电话过去,我要向裕二的父母谢罪…”胜雄表情阴沉,手微微的颤抖着,“当初,是我在他们二老面前拍着胸口打下保证,说我会照顾好裕二的,可是现在…”
“…要道歉的是我…当初是我把他从欧德兰的候补总裁的位置硬拉到梅比乌斯来做一个小小的部长的…更何况,现在的会长是我而不是你。”游云的手指缓慢的在电话的数字?上移动着,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这该死的手指,此刻每挪一分都仿佛重逾万斤。好不容易让自己奄奄一息的手指按下了绿色的拨打键,游云清了清嗓子,把电话缓慢的放在耳边。
“喂,请问是欧德兰财阀吗,麻烦你帮我接一下总裁办公室…没有预定,告诉总裁或是他的秘书我姓火马就可以了…好,谢谢………伯父,您好,我是游云…不,不是的,裕二他并没有给梅比乌斯惹什么麻烦…实际上是这样的……”
这个电话恐怕是游云打得时间最长的一个电话了,包括中途双方的沉默在内,足足蘑菇了一个小时,连他听女孩子煲电话粥都没听这么长时间过。不过还算好,自始至终,胜雄和其他人都没有从游云那接听音极强保密性极差的电话中听到任何对方的咆哮声,甚至…连大声的说话都没有。
“伯父伯母今晚会连夜坐飞机赶到这里来,我要去准备接一下他们。”合上电话,游云留下这么一句就转身向电梯处走去,“大哥,这里的事先麻烦你,理奈,一会儿带着雅治先回去睡吧,明天要早起的。”
生平第一次,胜雄和理奈对游云的话没有过多的意见,只是各自“嗯”了一声。
裕二的父母是第二天早上十点半在游云的陪同下来到医院的,游云简单的把留在医院里的人向裕二的父母介绍了一下。介绍到娟子的时候,游云明显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伸出手去向二老引介道:
“伯父伯母,这位是裕二的女朋友,万象娟子小姐。”
抬起头来的娟子,脸上还是一片木然。裕二的父母意外的年轻,大概是很会保养的缘故吧,六十多岁的人看上去还像是刚进五十的模样。不过,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不知是因为赶飞机熬夜还是担心儿子的病情抑或是对娟子这个未来儿媳不满…
“伯父伯母,您们好…”尽管腿伤还没好全,娟子还是在莉香的搀扶下,不借助拐杖站了起来,向二老深深的行了一礼。
“好了,姑娘,你身上也有伤,就别这么客气了。”裕二的母亲看上去要比他的父亲温柔一些,走上去伸手扶起了娟子。而裕二的父亲,那个仍然满头黑、脸上没有多少皱纹却拄着一根拐杖、明显看得出是个老人的男子却寒着脸,不知是对谁丢下了一句,“裕二那混小子在哪里,我要见他。”
“总裁,少爷他还没有月兑离危险,医生说暂时不能探护。”一旁走过来一个美丽的少女,年纪看上去和娟子差不多大,似乎是裕二父亲的秘书,“您和副总裁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旅途劳顿,对身体不好的。”
“不必了,霞,我就在这里等他。”固执的老人走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裕二的母亲也只好跟过去坐下,而那个叫做“霞”的少女秘书就站在两人身边,不时俯去,与二人交谈着什么。
气氛在尴尬中凝滞,大概是没有料到老人连自己准儿媳的帐都不买,胜雄咳嗽了一声,走到裕二的父亲面前小声的说了两句,老人的表情仍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低声对胜雄说了些什么,胜雄的脸色顿时变得像死灰一样难看,但还是微微躬了躬身,转身走回了游云身边。游云显然是对胜雄的反应有些意外,便凑到他身边低声问了一句:“伯父说了什么?怎么让你这副表情?”
“伯父说…想做我家儿媳的人很多,都是冲着欧德兰的产业来的,裕二的这个女朋友,我不放心,他们的事,等裕二醒了我再处理。”
“什…?”游云几乎叫出声来,好在他及时觉了自己的失态,及时把声音压了下去,“娟子和伯父才是第一次见面,哪里得罪他了,为什么竟然要用到‘处理’这个词?她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伯父对她成见那么大?”
“大概…是迁怒吧。”胜雄叹了口气,“裕二出事时,陪着他的只有娟子。伯父也许是怪罪娟子没有保护好裕二…”
“不是在开玩笑吧,你?”游云眼都瞪圆了,“娟子是个弱女子,怎么说也该轮到裕二去保护她啊?怎么反而…”
“小声点!”胜雄低低的斥责了一声,“这种事在这里嚷开了,想让梅比乌斯和欧德兰绝交吗?!”
“…可恶!我出去抽根烟!”游云咬咬牙,便头也不回的向吸烟室走去,甚至连招呼也没和裕二的父母打一声。裕二的父亲高钿友作仍然板着一张脸,用死鱼似的眼神盯着游云远去的背影,而裕二的母亲高钿江子则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向胜雄递了一个抱歉的眼神。胜雄尴尬的笑了笑,算是表示“没关系”的意思。
中午,霞为大家买来了午餐。而游云仍然闷在吸烟室里不出来。胜雄在帮霞把午餐分给众人之后,便带着自己和游云的那一份午餐走进了吸烟室。因为要及时疏散烟气以保证室内吸烟者们的健康,吸烟室里通风状态很好。但胜雄推门进去的时候,一股浓烈的烟雾却扑面而来,让他错以为自己是进了火灾现场。
“你疯了!为什么不开窗子也不开排风扇,呆在这不通风的地方拼命抽烟,想当熏肉吗?!”
“不通就不通吧,反正我脑子也想不通…”游云嘟囔了一句,狠狠的将手里抽了一半的烟丢在地上,用脚捻得粉碎。
“快点来吃饭,别疯了!”把一份炒面面包丢给游云,胜雄转头拉开窗子,打开了排风扇,“快点出去,现在莉香在里面和医生们一起看护裕二,娟子在外面又没个说得上话的朋友照顾,我们不回去,难道放她一个人在那边受人白眼?”
“…!”游云不说话了,拉开炒面面包的包装袋咬了一大口,大步走出了吸烟室。胜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也随后出了吸烟室。
下午十五时二十七分,从病房出来的莉香**了一个好消息:裕二醒了,而且看清醒时的状态,他的健康程度相当令人乐观。
因为病房不算大,而且医生嘱咐病人刚刚苏醒,需要安静,游云好说歹说,才让自己和娟子一起跟着裕二的父母一起进了病房。莉香算是作为医生进入病房,所以不算入参观者之列,除此之外,连霞甚至胜雄都被排除在了探视者之外,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孩子,病好点了吗?”爱子心切的江子第一个来到了病床边,握着裕二那插着针头的手黯然泪下。裕二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笑容,轻声说:“没关系了,妈…我好得很…”
“好得很…哼,好的很还不能坐起来?不好就是不好,别嘴硬!”友作拄着拐杖站在江子身边,看着儿子时的脸仍然板着,好像这世界上的人都欠自己钱一样。
“抱歉,爸…让你和妈担心了。”裕二露出了抱歉的表情,“我在外面这么多年,没能留在你们身边,真是不孝…”
“哦哦,看来真是好了呀!好了就好,你小子,真是福大命大!”游云也来到床边,笑着想拍拍裕二的肩膀,但想到裕二重伤未愈,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来来,这边有个人可一早就有一肚子的话想和你说了呢!”说着,把身边架着双拐的娟子扶到了病床边。娟子的眼里含着眼泪,强装出一副笑容对裕二说:“裕二…你…你好些了吧…”
谁知,裕二接下来带着平淡笑容的回答,却让除了他父母外的所有人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
“啊啊,好多了,谢谢你,小姐。游云,这位小姐是谁?你的新女友吗?你小子已经结婚了,怎么还那么花心啊!小心理奈回去揍你喔!”
“喂喂…”游云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你刚醒就学会开玩笑了吗?和娟子的这种玩笑以后再开,现在给我有话说话!是不是怕有我们在旁边,不好意思说啊?”
“说话?我和这位小姐?”裕二露出奇怪的表情,然后恍然大悟的向娟子伸出了手,“啊,哎呀,还没自我介绍呢,失礼失礼。我叫高佃…不是,高钿裕二,男,还差十个月满三十一岁,目前是个人生活极度混乱的有为青年一名,请问小姐贵姓…?”
气氛再度冰结三十秒,而后一旁的莉香干笑着把裕二的手打了下去:“你啊,偶尔也正经一点!想让娟子放心的话也用点别的方式嘛!总是这样硬性搞笑,会让人审美疲劳的哦!”
“莉香小姐你说什么啊?”裕二不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疑惑的表情,“我没在开玩笑啊…怎么这位娟子…小姐不是游云带来的吗?”
莉香和游云惊异的对望了一眼,脑子里同时闪现出“失忆”这两个字。然后,二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望向身边的娟子。娟子此刻反而不激动了,而是显得非常的平静,但却默默的什么话也不说。
“嫂…嫂子,这件事可大可小的…是吧?”
“这个…我想还是再检查一下的好…伯父伯母,不介意的话,请你们先回避一下吧。”
“治疗什么的就不用急了吧,我很健康的…”裕二拍拍自己的头,“你们看,伤口已经都不痛了。对了,妈,小霞也来了吗?好长时间没看到她了,一会儿可以让她进来吗?我想见见她。”
“啊,好…”江子刚应了一句,游云就愤怒的一把抓住了裕二的领口,出愤怒的咆哮。
“你这混帐!就算是真的失忆了,把我们所有人都忘记了,你也不该忘记娟子啊!她…她是比你生命还重要的存在,你怎么可以忘掉她啊!”
“冷静点,游云!”莉香和其他医师急急的拉住游云,努力把他和裕二分开。裕二吃惊的瞪着满脸铁青的游云,莫名其妙的反问:“什么叫我怎么可以忘掉她?我明明就不认识她的!你生这么大气干嘛?她究竟是什么人?”
“我打醒你这混帐…!”游云还想再冲过去,但莉香和其他医师硬是把他推出了门外。就在裕二莫名其妙的嘟囔而江子在一旁安慰着儿子的时候,一直在旁边不声不响的高钿友作咳了一声,然后清晰的说道:“万象娟子小姐,方便的话,我们出去找个地方谈一下好吗?”
“好…”娟子此刻的脸色和心里一样,都有如一片死灰。刚才裕二的一句句话虽然声音并不大,但却像在她耳边撞响一口寺院里的大钟似的,震得她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反应过眼前的状况来。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一种绝望的情绪已占据了她的所有思想。
坐在莉香专门请医院提供的休息室里,娟子一直不敢抬头正视对面的友作。这位伯父就像有一种无形的威严一般,压得她不敢抬头,也透不过气来。
“万象小姐,听火马君说,你和裕二已经交往了八年多了?”
“是…是的…”娟子嗫嚅着,从友作的口气里,她明显听到了不友好的语气。
“当初交往的时候,你知道他是我的儿子吗?”言下之意很明显,你知不知道裕二是欧德兰财阀的继承人?
“嗯…交往后几个月,他告诉我的。”
“哦,是这样…”老人陷入的短暂的沉默,而后又问了一句,“万象小姐是哪里人?以前是做什么的?”
“名古屋。来梅比乌斯上班前是…大学的肄业生。”虽然不知道对方这样问是什么意思,但娟子还是老实回答了。
“很好,你还算诚实。”友作点了点头,“那么,你觉得你和裕二相配吗?”
娟子抬起头来望向友作,眼神里充满了惊讶与茫然。
“你是名古屋一家没落旅店店主的女儿,而且是个大学肄业生,裕二在欧美的名牌大学都拿到过学位和荣誉学位,而且是欧德兰财阀的指定继承者。你觉得你们在一起合适吗?”
娟子的心里一紧,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伯父…我不明白您说的话…”
“我身边的秘书你看到了吧?就是小霞。她从小就被我收养,和裕二从小玩到大,一起生活了十七年,而且还在一起读书,感情可以说比谁都好。你如果认为你有任何一点比她强,你可以提出来,我会考虑让你和裕二交往的。”
(裕二…没想到我们的好日子还没开始…竟然就要结束了…)
娟子仿佛当头被雷殛中,整个人都瘫在了座椅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她这样的反应,友作叹了口气,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你们不合适,还是趁着现在裕二把你忘记,尽快分手吧。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不过份,我尽力满足你好了。记住,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这是我这个过来人对你们的忠告。”
友作后面说了什么,娟子已经听不到了。因为在友作说完刚才那句话的时候,她已经眼前一黑,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下,昏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