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二批决斗者的第一场决斗开始前,正是人们在一天中难得的午休用餐的时间。然而在海马乐园的餐厅三楼的特等餐间中,弥漫的却并不是用餐的快乐气氛,而是沉闷和敌意,那气氛虽然并不浓重,却足以将每个进来上菜的侍应生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用餐的人不多,就只有四个人。海马兄弟、圭平的妻子由美,还有一个身着白色西服的青年男子。这个男子,正是泛东亚环保理事会的副会长、名门持明院一族的现任家主:持明院草六。
“那么,尊敬的海马社长。如果我取得kc大赛的冠军的话,您就会履行您的诺言,停止在世界各地的海马乐园扩建工程,转而投入生态建设工程吗?”
“当然,不过前提是你必须赢得大赛。”海马的声音又冷又沉,他透过玻璃窗向楼下那些密密麻麻的决斗者望去,他们无一例外的都在用餐。他敢肯定,这些人之中绝对存在着可以击败持明院、帮他保住财力损失的强者,但是比起击败眼前的持明院,他更不想看到的是那个强者身上戴着梅比乌斯的徽章出现。幸好拉比艾尔也已经向他承诺,这次监察部也在大赛中投入了相当的人数来保证大赛的安全,有他们在,比赛即使月兑轨也不会偏离到哪儿去。
“哦哦,不好意思。公务缠身,来晚了。没打搅你们用餐吧,海马社长,还有持明院少爷?”在一阵爽朗的男子笑声中,一名扎着大大马尾的少女带着甜甜的笑容走进了特等餐间。在“她”的身上穿着一身和这个艳丽的少女很不相称的黑色男式礼服,配合从“她”的朱唇中迸出的男子声音,形成了一副诡异的场面。
“您也来了,森理事长…”即使身为世界著名财阀和世界生态组织的领导者,海马和持明院仍是不敢对眼前的这个有些娘娘腔的人物有半分不敬。作为娱乐业界的大权控制者,这位身为协会理事长的要人的权势始终都要高过他们一头,所以尽管对方的嗜好再古怪,在座的所有人也不敢当着这位要人的面前失态。
“社长社长,我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兰丸就可以,理事长这称呼,只是留着给人当掷飞镖的靶子用的,除了擅长挥金如土这么项恶习之外,我可再也没有什么过人的地方了?”森理事长的表现倒是落落大方,随手拉开几人身边的一把椅子就落座了。然而从他嘴里吐出的那个名字,却让初次听到这一称呼的由美不禁微微诧异起来。她一拉身边圭平的衣袖,低低的问:
“圭平哥,那位理事长的名字…叫森兰丸?怎么和战国时代的那个…”
“没错,海马夫人,确实是那个名字,看来您的古代史学得也相当的好啊。”森理事长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差点没吓得由美从椅子上翻倒下去,幸好圭平在她身边扶住了她才没当场出丑,但夫妻俩的脸色也已经惊得青白不定了。
“那么,森理事长,您这一次驾临的目的是…”虽然早就得到了森理事长要来海马乐园的消息,但是海马仍然不清楚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到这里来的。他试探着问了一句,结果得到的却是一个让他意外的回答。
“对于社长您和持明院少爷之间的‘交易’,我也略有耳闻。放弃海马乐园的扩建转而投入生态建设工程,肯定会让海马财团损失一大笔运作资金。从这一点来看,您这里付出的代价比泛东亚环保理事会付出的代价要大得多。所以我这个挥金如土的败家子也想在这个计划里搅一场,为海马财团投入目前占财团股份百分之五十的资金来协助财团运作。这样一来,不管是您坚持海马乐园的扩建,还是持明院少爷胜利后要您的手下去改行搞生态建设工程,海马财团不都能应付得游刃有余吗?”
(主动增加三分之一的资产金额!?这…这家伙不止想控制整个界,甚至还想入主海马财团吗?)
听了森理事长的建议,在座的诸人涵养再好也不由要倒抽上一口冷气。相当于海马财团百分之五十的金额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以海马财团那能控制国家的财力来说,百分之五十意味着什么?穷尽半个地球的国家之力,也不可能在谈笑间聚集起那么大笔的资金!眼前这个貌似娇娇怯怯的少女般的男子竟然随口就说出了这个数目,可见他背后的财力之强横,远在所有人的想像之外!
“…明白了,不过,您还是等到我胜利之后再夸这种海口吧。”持明院斯文优雅的用餐巾擦了擦嘴,缓缓的站起身来,“我的比赛要开始了,在座的诸位是要到现场去助阵呢?还在留在这里观战?”
虽然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但是直到他走出门外为止,也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相对这个问题而言,另一个问题更值得剩下的人重视。
“哥哥,你注意没注意到,那个持明院少爷的容貌很像十五年前的…”
“是很像…或许…只是巧合吧。”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面对圭平这个不得不让人注意的问题,海马也破天荒的收起冷脸认真的思考起来。
“下面我宣布第十七区2号赛场比赛开始!对阵双方是泛东亚环保理事会副会长:持明院草六和加拿大决斗者:罗德罗·利!!”
站在赛场的一端,一身白色西服的持明院正优雅的让仆从帮他戴上决斗盘,同时以一个不以为意的冷笑望着对面的黑袍男子。这个身穿着宗教人士般黑袍的男子也正望向他,一边露出奸狡的笑容一边用细长如蜥蜴般的舌头轻舐着腕上深紫色的决斗盘。对于如此恶心的动作,周围的观众都不愿多看一眼,他们的目光大都停留在气质高雅的持明院身上。然而仅有三个站得较前的少年之中的两个却直望着黑袍男子,与其他人望向持明院的目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确切的说,他们并不是在看他那张恶心的脸,而是他胸前缀在黑袍上的那枚巨大的银色钮扣,在那上面清楚的雕刻着一个“∞”的符号。
“神原,那家伙…难道是梅比乌斯的…!?”
“啊啊,应该是的,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露面了!”
“俊也,你们在说什么梅比乌斯什么的…那是什么东西?”阿煌可不知道二人交谈中所谓的“梅比乌斯”是什么,正想问个明白,在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温和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没错,那家伙正是梅比乌斯的刺客,看来这次持明院家的少爷有场苦战了。”
“哈…哈蒙监察长…”看到身后笑眯眯的黄衣男子,神原不由吃惊的叫出声来。但马上给那名男子掩住了嘴巴,伸出食指竖在唇上,对三人作了个“嘘”的动作。
“喂喂,别乱叫啊。这次我可是向尤利娅姐姐告了假偷跑出来的,连拉比艾尔他都不知道我在海马乐园里呢。其实我只是来散心的,不过看到你们几个小家伙在附近,我就顺便过来看看了。怎么样,早上的比赛难度大吗?以你们的本事,要过关应该不难吧?”
“当然了。虽然有点麻烦,不过如果在预赛就败下来了,我们可就太没面子了,是吧,神原?”因为哈蒙没穿那身让人感觉到畏惧的制服而是换了一套黄色的休闲装,所以俊也他们和哈蒙交谈时没有了原先那种压抑感,况且哈蒙本身就是三幻魔里最容易和别人交流的一个,因此三个少年自然而然的就把他当成了知心朋友。
“啊…是是…”一次次有意无意的被自己的顶头上司哈蒙关注,神原也颇为尴尬,赶忙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比赛场上,“先别聊闲天了,看比赛吧。梅比乌斯的家伙们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在这里应该就能看得出来了…”
“决斗!”在场上传来两人的大喊,立刻将附近所有的嘈杂都压了下去。
“由我先攻,抽卡!”罗德罗从卡组上抽出一张卡,随即将卡片放在了后场上,“动魔法‘潜藏的杀机()’,玩家以这个回合不能进入战斗阶段为代价,可以将手卡里最多三张六星以下的怪兽以里侧守备表示放置到场上!”说着,他从手里取出三张卡盖在了场上。
“狡猾的家伙,利用先攻的第一个回合不能战斗的规则把自己的不利掩盖过去了…”持明院冷冷的盯着罗德罗,苍白的脸上布满不快之色。而罗德罗见到持明院那不快的脸色,不由得阴阴一笑,挥手结束了自己的回合:“嘿嘿,我盖上一张卡,回合终了。”
“我的回合,抽卡。”持明院从手里抽出一张卡片,然后将卡片放在了场上,“我从手里召唤血之萼(植物族、四星、地属性、攻、防)攻击表示,同时动血之萼的特殊效果,这张卡召唤成功时,可以从手牌里特殊召唤一只死亡石斛(植物族、四星、地属性、攻、防)。我召唤死亡石斛攻击表示,同时动死亡石斛的特殊效果,将这张卡作为同盟装备卡装备在血之萼上。然后我用血之萼攻击你场上的一只里侧守备表示怪兽,嗜血绞杀!!”
面对持明院的动,罗德罗什么反击也没有做出,只是任由血之萼伸出的荆棘之爪将自己场上的一张里侧怪兽绞得粉碎,在那张怪兽卡片粉碎的一刹那,他才得意的举起了手,“动吞噬使徒之虫(昆虫族、五星、地属性、攻、防)的特殊效果,破坏掉场上的两只怪兽,因为这个效果,破坏掉你场上的血之萼和我场上的一只怪兽!”
“他不选择破坏死亡石斛而是破坏自己的怪兽!?”俊也等人都是一惊,而哈蒙却是托着下巴,脸上的表情既像是在笑,又像在思索着什么。
“我想,他的初衷就是要破坏掉对方和自己的一只怪兽,持明院召唤两只怪兽的举动本来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但是作为主体的血之萼被破坏,同盟怪兽死亡石斛也会一并被破坏,所以应该说是…这家伙赚到了。”
然而持明院的表情却远没有台下观战的哈蒙那么轻松,一见自己的怪兽被破坏,他的脸色当即大变,随即又从手卡里抽出一张卡片,迅的放进了后场插口中。
“动攻魔法‘生命之风()’,丢掉手中的一张手卡,在场上特殊召唤玩家墓地里所有的植物族怪兽!”说着,持明院即刻将一张卡片送入了墓地,伴随着一阵光华,两只绿色的植物簇拥着一名身着绿袍的精灵瞬间浮现于场上。这数量上的不符,自然也小小的让罗德罗吃了一惊。
“这…怎么会是三只?刚才被破坏的明明就只有血之萼和死亡石斛而已啊?”
“加上我刚刚动‘生命之风’时丢入墓地的妖精王奥贝隆(植物族、六星、水属性、攻、防),是三张没错。而且因为妖精王奥贝隆的特殊效果,我场上所有植物族的怪兽攻防数值上升点。”一脸严肃的持明院显然对自己的数学水平相当自信,“而且刚才我破坏你的吞噬使徒之虫时,装备在血之萼上的死亡石斛的效果也应该有效吧?那么,根据死亡石斛的效果,我在场上守备表示特殊召唤一体魔草(植物族、一星、地属性、攻、防)。然后,因为战斗阶段还没有结束,我用血之萼和死亡石斛去攻击你的另外两张覆盖怪兽!”
“嘿嘿,你果然还是选择强攻战术啊!”罗德罗冷然一笑,两张在他眼前被打得支离破碎的怪兽卡片随即重新拼凑成形,在他的面前翻起,“我动针虫(昆虫族、二星、地属性、攻、防)和食人虫(昆虫族、二星、地属性、攻、防)的特殊效果,将你卡组上方的五张卡送进墓地里,并且破坏掉你的妖精王奥贝隆!”
“又是破坏型的昆虫怪兽?!”台下的观众一片讶然,而持明院此刻的表情已经由不快转变为明显的怒意了。他可以容忍敌对者的存在,但却不能容忍破坏者的存在,尤其是破坏他最喜爱的自然的家伙,他是绝对不会饶恕的!
“动死亡石斛的特殊效果,将这张卡作为同盟装备卡装备在血之萼上。然后我盖上一张卡,回合结束!”
“结束了啊,我以为你还要负隅顽抗一番呢,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罗德罗嗤笑一声,顺手将卡片抽在手中,“我的回合,抽卡!我召唤刃蝇(昆虫族、二星、攻、防)攻击表示,同时动刃蝇的特殊效果。只要这张卡在场上打开表示存在,全部风属性的怪兽攻击力上升点,地属性的怪兽攻击力下降点!”
“糟了,场上的植物族怪兽全是地属性的…!”
当持明院醒觉时,一切已然太迟了。自己场上的血之萼和魔草的攻击力跌到了点和点,而刃蝇的攻击力却上升到了点,但是即使如此,刃蝇仍然无法和血之萼对抗。不过从罗德罗那狭隘的笑容中,可以看得出他还有另外对抗持明院的手段。
“我从手里动魔法‘虫灾()’,指定自己场上一只昆虫族怪兽,从卡组里特殊召唤与那只怪兽同名的所有怪兽!现在我的场上有三只刃蝇,所以每只刃蝇的攻击力变为点,而你的血之萼的攻击力变为点,魔草的攻击力变为零!然后,我用两只刃蝇分别去攻击血之萼和魔草!”
“休想!不会再给你机会破坏我的怪兽了!”持明院一挥手,自己场上的盖牌瞬间翻起,“动反击陷阱‘神秘的大自然()’!在玩家场上存在着的植物族怪兽受到攻击或承受卡片效果时,将对方场上的所有怪兽除外!”
“可惜呐,大少爷。”罗德罗得意的摇摇手指,“在‘虫灾’动的回合结束前,对方不能对指定的怪兽和被这张卡的效果特殊召唤的怪兽动卡片效果!”
“呃…”持明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表情,两只刃蝇已经扑到了自己场上的怪兽身上,虽然血之萼有死亡石斛的同盟效果而逃过一劫,但是这也无法改变它最终被毁灭的命运了。更可怕的是,持明院的生命值已经落到了点…
“嘿嘿,大少爷,这样就完了吗?那么我就不客气的接受胜利了,看吧,我再用最后一只刃蝇去破坏掉你场上的血之萼!”
刃蝇锋利如刀的前足凌空划过,血之萼也化为一团红雾爆裂于空气中。现在持明院场上已经没有半张卡存在,生命值也只剩下了点,情势可谓危殆了。
“嘿嘿嘿,大少爷,准备卷铺盖回家吧!”罗德罗得意的一晃自己那条又长又红的舌头,露出一丝狡诈的笑容,“我的回合终了!”
“我的回合,抽卡!我从手里动魔法卡‘强欲之壶’,再从卡组里抽两张卡!”
手中执着三张卡片,持明院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奇特的表情。那并不是刚才被罗德罗无尽的破坏所激的怒容,也不是穷途末路的无奈与绝望,而是冷笑,一种冷到骨髓里的笑。
“混帐,笑什么?!”罗德罗给他笑得有些寒,不由自主的开口呵斥了一声。
“是的,结束了…”持明院缓缓抬起了仿佛有钧之重的眼皮,凌厉的目光刺得罗德罗全身一抖,“从现在开始,三回合…不,两回合内收拾掉你。”
“你…你说什么!?”
持明院这句话一出,不但是罗德罗,连观战的人们也都大吃一惊。持明院抽到了什么卡片,竟然可以放言两个回合之内收拾掉强悍的罗德罗?
“哼…!”罗德罗重重的哼了一声,把手伸进了自己的黑袍中,在赛场的周围,突然隐隐的开始弥漫起灰色的雾气来。
看着周围的黑雾,本来还在笑眯眯的哈蒙脸色一变,伸手将俊也三人拉到了身边:“那家伙竟然有千年邪器的碎片!你们三个快点靠到我身边来,千年邪器制造的黑暗游戏和拉比艾尔用自己力量制造出的黑暗游戏不同,是很危险的!”
“黑暗游戏…”俊也的眉头紧紧的锁到了一起,“梅比乌斯的家伙们个个都会这一手吗?”
“这个黑暗游戏并不是专指某些人的特权,只要有千年邪器,甚至是邪器的碎片,都可以动黑暗游戏。”说着,神原还有意无意的向俊也胸前的碎片看了一眼,心里充满了担忧和疑惑。
(俊也,你恐怕也正在带着一件危险的东西啊…)
在擂台上传来一阵疯狂的笑声,把神原的思绪重新拉回了场上。
“这可是你说的,大少爷!两个回合内打不倒我,我就要拿你来血祭!呵呵,没错,破坏的血祭!”说着,罗德罗狂放的大笑起来,伸出黑袍的手中银光闪闪,似乎拿着什么东西一般。与此同时,连同观战者们在内的整个场地已经完全被灰色的雾气包围了,虽然还是懵然不知,但所有这个赛区的人们都已被卷入了疯狂的黑暗游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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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卡表一览(注:已经介绍过的卡不再介绍)
持明院草六(自然卡组)
生命之风
攻魔法
丢掉手中的一张手卡,在场上特殊召唤玩家墓地里所有的植物族怪兽。
神秘的大自然
反击陷阱
在玩家场上存在着的植物族怪兽受到攻击或承受卡片效果时,将对方场上的所有怪兽除外。
罗德罗·利(破坏型昆虫卡组)
潜藏的杀机
通常魔法
玩家以这个回合不能进入战斗阶段为代价,可以将手卡里最多三张六星以下的怪兽以里侧守备表示放置到场上。
虫灾
通常魔法
指定自己场上一只昆虫族怪兽,从卡组里特殊召唤与那只怪兽同名的所有怪兽。在这张卡动的回合结束前,对方不能对指定的怪兽和被这张卡的效果特殊召唤的怪兽动卡片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