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突击回家,没有查到什么自己不想看见的东西,心里有些平衡。虽然李钟吟暂时没有什么破绽被自己发现,但不代表男人没有不轨的行为。
就像生孩子一样,除了能确定孩子的母亲是谁以外,别的什么都不确定。安然知道这句看起来荒谬却实在的话。
同样,男女之间的事情,妻子永远是最后知道的。
所以安然并不放心,即使是晚上1点钟,安然也会突然打个电话回家查岗。李钟吟和白雪之间的午夜情话,就在“白色恐怖”下继续。
但两人之间的话题渐渐的沉重了起来。尽管情人间的甜言蜜语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但生活是现实的,感情不能永远漂浮。
“三五年里,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的和你在一起。”
白雪肯定的告诉李钟吟。“但三五年以后呢?我还能不能做到这样的选择,我自己也不知道。”
李钟吟明白白雪说这些时的勇气。但自己无法承诺。隔在他们面前的不仅仅是安然一个人。还有两个孩子,还有双方的长辈,还有世俗的压力。
孩子即使再小,再不懂事,但对父母有亲近的天性,突然之间换了妈妈或是换了爸爸,孩子的心灵很难承受这样的变故。而老人的心态当然希望子女幸福,但面子也很重要,平安和安稳是所有老人永远的追求。即使凑合着也要过下去,这是李钟吟和白雪父母辈共同的理念。子女离婚对老人来说,不仅是光不光彩的事情,也是他们道德底线的考量。
“白雪,我们需要时间啊,这样的事情,我们急也急不来,感情何婚姻的事情,我觉得不要操之过急,给我们一年时间,相信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我说了,三五年我不计较什么的。钟吟,我说一个故事你听好吗?”白雪虽然是询问的口气,可没等李钟吟同意就说了起来:“传说,以前在沙滩上有一具赤身**的女尸。海浪把它推向了岸边。第一个经过的男人,摇了摇头,说声太可怜了,就走了。第二个经过的男人,觉得这样的**,是对死者的不敬,解下自己的衣服帮它穿上,也走了。第三个经过的男人,花了半天的时间,挖了坟墓,安葬了女尸。来生,这个女的转世,和第一个人成了熟人,但只是熟人。第二个男人,她会和他有感情上的事情发生,但无论他们多么相爱,都是有缘无份!第三个男人,她会和他结婚,做他的女人,无论两个人是否有爱情。”
白雪说完这个故事的时候,李钟吟已经清楚她要说的下一句话。
“钟吟,你是给我穿衣服的哪个人。你为什么这么讨厌,要么不要管我,要么就好人做到底,帮我穿了衣服,也把我埋葬啊!”白雪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是哭着说的。:“人世间有种很长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也不是宇宙光年,而是两个人相爱却无法走在一起!”
李钟吟尽管不愿意承认,可李钟吟明白,在白雪心里,自己无论如何也逃避不了第二个男人的角色了。
但李钟吟不这么想。
“故事又没有说这个女的一定只能结婚一次!你不是依然在寻找你最真的爱吗?也许我就是那个埋葬你的人!”李钟吟想把白雪的心情逗开心点。
“可我能给你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我们是在等待中煎熬,这种煎熬有时间的限制吗?一年,两年?还是一生?”
她哀哀的说道。语音虽轻,却如钢针扎进了他的心脏,痛彻心扉。
白雪继续说:“难道我们真的只能等来生?可来生多么虚无飘渺。即使真的有来生,你是否还能认识我?”
“与其这样的痛苦,不如我们散了!”白雪的这句话,让李钟吟的心头狂跳。
李钟吟最怕的就是这样的一种结局。他给自己和白雪之间的感情设计了无数的结局,但这种结局却是他无法面对的。
“白雪,别说傻话了,我们才相处多长时间,事情总有处理的过程,如果我们自己都没了信心,那怎么还能坚持?”
“你能告诉我,你需要多少时间?是等我们都老了的时候吗?是像你描述的‘不见不散’的那个场景吗?”
不见不散?李钟吟苦笑。
那是李钟吟自己说的。
夕阳下,一位老太坐着轮椅,呆滞而缓慢的表情,眼神有些空洞。护理员推着轮椅慢慢走着。迎面走来一个踉跄的身影,是个老头,拄着拐杖,头发花白而且稀少。两个身影相遇的时候,眼神由默然慢慢的放射光芒。
“是你!”——异口同声。
一对旧情人相遇,相遇在夕阳即将落下,大幕合上的时刻。两位老人坐在一起,无语沉默,远处夕阳无限接近地平线。
听李钟吟说这个场景的时候,白雪没有说什么。今天却拿了出来,李钟吟知道那天白雪的心情其实是被这个场景搞的欲哭无泪的。
爱而不得,断人肠!
李钟吟在深夜静下心问自己:自己该离婚吗?自己能不要孩子吗?自己能舍弃一切和白雪生活吗?李钟吟没有正确的答案,这不是一天两天能想好的。
那么自己能不能承受马上失去白雪的痛苦?
不能!
李钟吟马上给了自己答案。李钟吟知道,自己更爱白雪。但明白自己更爱白雪,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以前有人说过:理之所在,虽千军万马我亦往;义之所在,千金散尽无需悔;情之所在,世俗礼法如粪土。遗憾的是,说这句话的人,没有告诉李钟吟,除了世俗礼法,责任与道义该放那边?不然,李钟吟该轻松点知道自己怎么做。
也许,白雪说的是对的,自己只是她生命中路过的第二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