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摆结婚照的地方,依然白的显眼。
安然没有这样的心情去重新勾勒填补这里的空缺,在她的心里,已经默认了这份感情的死亡。不想或者不提离婚,只因为孩子的缘故。
大人争吵在这个家里渐渐多起来,孩子在争吵声中默默的流泪,无声的哭泣。李钟吟或者安然往往在这样的时候停止争吵,孩子的表情让两个大人浮躁甚至愤怒的心情加上心疼和内疚的成分。面对孩子,李钟吟夫妇始终无法狠下心肠。几乎不约而同的一起去抱这个年幼但懂事的孩子。
婚姻就因为血缘的关系一直将就,两个人甚至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晚上6点。
安然沉浸在肥皂剧的悲欢离合中,为一种似曾相似的感情落泪。甚至没有听到李钟吟进门的声音。
已经是夏季了,温度高的让人有些气闷!
李钟吟进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月兑衣服,汗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李钟吟觉得有束缚般的难过。
孩子送到乡下的外婆家,放假了,让他沐浴一下农村的气息也是生活的补充。孩子不在,李钟吟觉得孤独,以前回来不是牵了孩子的手就是被扑过来的孩子紧紧的抱住脖子。这些天,没了孩子呓呓呜呜,李钟吟心里失落的很。和安然依旧是自己关自己做事情,除了睡一张床和同一个锅吃饭,这对夫妻甚至没有第三个可以成双成对的机会。
但李钟吟今天要和安然谈谈。
回家之前,白雪已经接受了李钟吟的解释。在李钟吟的脸上轻轻的吻下,白雪说:“对不起,李钟吟,我冤枉你了!”李钟吟想回吻白雪却被拦住。
“回家吧!你也该和她说明一下。”白雪清楚李钟吟的归宿不是自己,至少暂时不是自己。
“安然,我回来了。”李钟吟招呼着。
安然有些奇怪的看着李钟吟,觉得这个丈夫今天怎么热情起来了。
“看你还是很开心吗!是不是有喜事啊?”安然有些揶揄的味道。
李钟吟不想计较,今天心情不错。
“是这样的,我沉冤得雪了,上次方大卫的谣言已经水落石出了!”
“是吗?”安然的声音平淡,没有一丝喜悦的感情。的确,这不值得她高兴,男人是清白还是下作,对她来说已经不显得重要了。
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的心是不是已经真的不在自己身上了。
“我应该不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吧!”安然眼睛没有离开屏幕,嘴里嚼着话梅,好像说话的人只是一个陌生的人,没有感情。
李钟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不太会撒谎。而安然也的确不是他第一个告诉的人。
“白雪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是不是很开心啊?”安然站了起来,双手松松的抱在胸前,看着李钟吟,想把李钟吟灵魂深处的东西看穿。
李钟吟不知道是热还是紧张,额头上的汗开始往下流。
“我说的没错吧!李钟吟?”
李钟吟不能沉默了,必须回答。
“是的,白雪已经知道了。同一个公司上班,说说方便!”李钟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她应该很开心吧!不过奇怪了,李钟吟,你是否被冤枉,怎么就这么想让她知道呢?”安然开始切入正题了。
“唉,朋友之间的关心嘛!”
“朋友?只是朋友吗?李钟吟,该不会是你的小老婆吧!”安然说的时候,故意将小的声调喊高了一些。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李钟吟有些被激怒了“人家关心我有什么错!”
“李钟吟,你不要骗我了,为什么人家造谣,偏偏就向我和那个什么白雪造谣呢?”
安然已经知道了不少的事情,这是李钟吟的第一个反映。诸葛在做调查的时候做了手脚,是他让安然知道的,李钟吟的第二个反映。
今天麻烦了,李钟吟第三个反映,当他有这第三个反映的时候,头上已经被一个抱枕砸了。
“我真是恨死我自己了!”安然哭道。
“当年,我嫁给你,是因为我看中了你的真诚,觉得你是我能依靠的,但现在看来我错了!”安然说的悲怆“真的没有看出来,李钟吟,你竟然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
“我怎么了?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李钟吟说的时候,觉得自己底气并不足。虽然和白雪之间没有迈过那个门槛,但精神上,李钟吟知道自己的确是出轨了!
安然的话也说中了这点:“李钟吟,也许你在**上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但你能否认自己有精神上的想法?”
李钟吟检起抱枕,放在沙发上,嗡声道:“我不想和你吵架!我觉得没有意义,你说我怎么样,那就怎么样吧。“说完,把头靠在抱枕上,拿起遥控器翻着电视频道,不再搭理安然。
安然有些气苦,这个男人居然已经可以对自己的伤心视而不见。但李钟吟的不搭理,安然倒觉得找不到着力点了。一时间傻在哪里。
半晌,安然在李钟吟的旁边坐下,说:“李钟吟,你说吧,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过得太累了!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有一个了结吗?让大家活的轻松点不是更好吗?”
安然说的话,李钟吟不知道是试探还是真的,但不由得也认真了起来。
安然上次想和自己好好的沟通,因为一句话的缘故不欢而散。这次安然想再尝试一次,她感觉自己的心态比上次平和。上次是一种挽救,而这次安然觉得应该是一种解月兑。为孩子,为家,也为自己,应该找一种比较合理的解决或这说解月兑的办法。
“李钟吟,你能坐起来,好好和我谈吗?”
李钟吟没有搭理,依然背朝着安然。安然有些恼火,伸手拍了一下李钟吟的光脊背。
李钟吟痛的跳了起来,想骂却觉得无聊,撇撇嘴坐了起去。
“李钟吟,我能和她见面吗?”安然的这句话让李钟吟紧张起来。
“你要做什么?”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不会伤害她,而且你也知道我的体质,我不会打架,我只想见她,好好的和她聊聊,如果,你们真的两情相悦我也不会拦着你们。我会成全你们的!”话很悲怆,但安然内心没有更多痛苦的成分,只是遗憾!
“夫妻一场,也是缘分,我不想我们这样彼此伤害,我现在也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还爱着你?李钟吟,我只想能解决这样不死不活的生活,也许我们分开了到可以让彼此的心灵找到真正适合的归宿。”
李钟吟不清楚安然是不是有些神志模糊,他从来没有想到安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哀大莫过于心死。李钟吟觉得安然现在是绝望的,对感情何婚姻的绝望!
李钟吟觉得安然的话是有道理的,也许,两个女人之间的沟通到还真的能打开这个死结。
“稍等几天,我安排你和她见面。”
“那好吧,我现在什么都不说了,孩子也不在,我们之间的事情也不谈,就让我们两个人难得的安静几天,李钟吟,我累!”
“我也累!”
爱是甜蜜的,但当相爱变成相伤的时候,也会让相爱的两个人累。
李钟吟无法安静!
他需要考虑是否要对诸葛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办公室的窗帘已经全部拉上,房间很暗,关上门,只有中央空调的风声沙沙作响,在这样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里,考虑事情,是李钟吟的习惯。
诸葛的事情本也是李钟吟计划要做的,但感觉岳清的态度属于能放就放的思想,李钟吟觉得闹的太大可能不合适。
诸葛算计李钟吟,只是背后放冷箭,公司知道内幕的很少,甚至表面上是风平浪静的。而李钟吟和诸葛的正面交锋将是这个企业有史以来最大的风波。难免人心惶惶军心浮动,这是岳清忌讳的。
所以,李钟吟即使真的要收拾诸葛,也该是背后下刀,但这不符合李钟吟的性格。
李钟吟喜欢光明磊落。只要公平的,即使是战败者,也应当尊敬!
李钟吟拿过一张白纸,写下几个问题:
要不要放过诸葛?
怎么去惩罚诸葛?
惩罚的尺度到哪里?
放过诸葛,可能是错误,一个处心积虑要消灭自己的人,暂时的失败不代表永远的放弃。在找到合适的时机,诸葛还有可能做动作。
惩罚诸葛是必须的!
那么怎么惩罚?这是一个让李钟吟头疼的事情。点了支烟,闭上眼睛,他需要细细的思考。
背后下手,自己不屑,但有时却必须要做。李钟吟把这种方法作为自己的后备手段。
李钟吟重新分析了一下诸葛的性格:圆滑世故、有城府与心计。不是一个能轻松对付的敌人。
李钟吟想到了一个人:方大卫。
方大卫是诸葛的人,公司没有人不知道这点,也没有人相信,这个鞍前马后拼命效力的
方大卫,在没有继续利用的价值后,居然被诸葛当了替死鬼,死的连骨头也没有留下。
用方大卫的事情来对付诸葛。
但这还不够,诸葛对付自己的时候,有些计划还是很毒辣的,但幸好诸葛没有组合,这个缺陷也导致了诸葛现在的被动。
所以,既然决定了要下手,那就要下重手!
李钟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李钟吟把烟头掐灭,一股浓浓的烟草的味道在房间里弥漫。拉开窗帘,外面阳光有些刺眼,李钟吟一下子不习惯。眯起眼,往街上看。
街上人很少,偶尔有汽车飞快的开过。不远处是一片葡萄林,这个季节的葡萄应该成熟了。一些情侣在一人多高的葡萄架里,现剪现买。
李钟吟想起安然怀孕的时候,吃的最多的就是葡萄。那时,小两口刚刚结婚,买了房子,手里的钱所剩无几。李钟吟老爸过世不久,安然家又穷,小日子过的紧巴巴。但安然没有什么怨言。
怀孕的安然没吃很多营养品,吃的最多的就是葡萄和花生。不是山珍海味,安然吃的却很快乐,她知道自己吃下的都是李钟吟的感情和心意,是幸福的!
李钟吟想到这些,有些怅然。
那时的感情和现在的感情竟然判若云泥,而时间却不超过6年。但不管怎么说,李钟吟对安然还是有感情的,当安然说自己不会阻拦他们情投意合的时候,李钟吟有些心痛,甚至想抱住安然不让她说。尽管这种感觉一闪而过。
如果安然真的在和白雪见面后退出自己的生活,自己能不能坦然面对?李钟吟甚至已经为这件事情苦恼!
男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动物,当你对他好的时候,他反而觉的烦,甚至连关心都成了累赘。但当他真的要失去一样感情或东西的时候,却又会恋恋不舍。这不是爱,而是一种占有的**,一种喜新但不厌旧的本能。
李钟吟不想想这么多了,一切就等她们见面以后再说吧,顺其自然。
但白雪知道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