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公路上马达声忽然变得非常嘈杂,搞得我无心睡眠。
想着小美送的古典式烟灰缸——很别致。我实在猜不透小美送我烟灰缸做礼物有什么特殊含意。可能看到我在家常用一次性胶杯放烟灰,太恶心吧。
早上闭着眼睛洗刷,博士在我耳边唧唧歪歪:“牙刷,时下的年轻一代,总贪图一时之快。就算兴奋到忘我的地步,也要注意自己的体力。凡事都要量力而为,过于勉强自己就不好。你看某人就是很好的反面教材。”我若无其事,表现得很平静。出门前偷偷的把博士的一只皮鞋塞在电梯口的垃圾桶里。
经过小美家时,本想敲门,问她头痛吗?便听到博士大喊:“我的鞋怎么少一只啦!”心里有鬼,还是按了电梯快溜。上班时博士瞄了瞄我,我装作没有看到,继续埋头赶工。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东和小杰把自己的卤蛋都夹给我。我以为他们知道我要走了,对我好点。没想到他们露出猥亵的表情,搓着双手,弯着腰说:“呵……组长,你以后升官发财不要忘了我们。”
我狠狠地嚼着卤蛋说:“靠!想用两颗卤蛋就来收买我。没门!”
博士拿着饭盒缓缓地走过来,拍拍小东的肩膀:“你们还太女敕了。现在的世道不是两颗卤蛋就能搞定的。”博士从背后掏出瓶可乐,献媚的一笑:“组长,给你解渴。”还藐视的看了那两个小样:“哼!”
没想到,我在他们心目中仅值一颗卤蛋、一瓶可乐——深受打击!
电话响了,我看了来电显示,是公司的内线电话。牙刷拿起来听,嘀咕了几声,放下电话。转过来说:“组长,老总找你,要你马上过去。”
我承认自己从来不是工作狂,但我绝对的认真。博士说:“男人一生,无非是:女人、事业、酒。”失去爱情后的男人,总会选择剩下的二件——不是宿醉,就是埋头于工作。而我只追求女人与事业,酒倒是其次。
“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尊重老师,没有他,也就没有今天的我。
“是想告诉你,深圳住宿的问题也按排好了。把你手上的材料整理好交上来。办公室属于你的东西整理整理,放你长假。你也快四个月没有回家了。”与老师的感情很好,从二十岁到二十四岁,四年期间总有他的身影。曾在教室众多学生面前被他大骂:“你有没有脑子!如果这样的素描结构对,我的头搬下来给你坐。”当时,我是很生气。现在懂了,老师无非是爱徒心切。
上一次离开广州去支教,心里没什么不舍。老师还自己开车载我回家。回想以前的点点滴滴,情不自禁的说:“老师,谢谢您!”老师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手。开了门要离开,老师叫住我。
“等等。”老师从柜子拿出包茶叶,“这个带去给你爸。”
“嗯。”我接过茶叶感激的看了老师一眼,老师还是微微的笑着。
来到广州,四个月,偶尔有打电话回家。我不恋家,大概是独立的通病吧。家在离广州不远的一个小城镇。不富也不穷的老爸老妈,费尽财力、人力,让我实现画画的梦想。家里我排老大,还有个妹妹。
我从幼儿园就喜欢拿着铅笔在纸上画来画去。幼儿园阿姨说:这孩子有画画的细胞。老妈便把我送到美术兴趣班学习。而这一送就再也没有停过,与美术结下不解之缘。
艺院的花费太大,工具太贵,油画颜料更是消耗得特别快。大一开始在学校旁边的餐馆打工,后来老师叫我去他公司试试看。
对于不懂软件设计的我,到公司也只是调整一些设计的颜色。老师说我对于色感的把握很好,让我来做调理。电脑在那个时候并不普及,在公司空闲时学会电脑设计。虚心向同事请教,而他们都不大友善。他们大都是学设计的,对素描,水彩,油画接触甚少。电脑设计也不过一支笔,他们只是能使用一支笔,却忽略了艺术本质。但大凡搞创意的人,不容自己的作品被他人篡改,而我调整过他们的设计;被他们讨厌也是理所当然。所以对以前的同事,除了会计室的胡伯,其它的都没有多大印象。
下午回去前,博士他们为我整理办公桌上的东西。小东和小杰哭得实在是丑陋、别扭。博士帮我把整理出来的一箱东西先带回家,而我去接婉清。
还剩下十天,预计几天回家。和婉清在一起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晚上婉清请假不去上班。我告诉婉清,我放长假,要回家,让她陪我到状元坊买衣服给妹妹和自己。路上婉清笑得开朗,使我频频回想当初和婉清第一次来的情形。对于调职却只字不提。
“你妹妹有多高?”
“大概比你高一点点。”
“这件衣服怎么样?”
“……”
两个人情侣似的,大路上亲密的走着但却没有牵手。曾在书上看到一句话:不要随便牵手,牵了更不要随便放手。
经过米琪包专卖店,突然意识到婉清背着的那个帆布挎包已经泛白。又想起婉清曾有点陶醉地讲她朋友收到男友送的挎包,里面还有张纸条,写着“记得天天‘挂住’我。”(广东话“挂住”就是想念的意思)我知道自己从不是个浪漫的人,但这点小小的**还是有的……走了进去,跟婉清说我想买个女士挎包。她疑惑地看着我问“买给妹妹?”我只是笑笑说:“你觉得哪个好看就挑哪个吧,反正我不了解女生的口味。”婉清挑得很认真、仔细。最后选了一个淡蓝色的。知道这是婉清喜欢的颜色,不由心里暗暗自乐。
把婉清送到门口,我踌躇着该怎样把包给婉清。拿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两口。婉清开了门,转过头疑惑的看着我。我一下把包塞到婉清手里,用了大概0.01秒的时间说出三个字“送给你”然后转身跑下楼。边跑边骂自己二愣子,都二十七岁还这副模样……
回到家,博士问我买了些什么。当他听到我买包送给婉清时,挤眉弄眼地说:“嘻嘻,组长是不是想化作包包天天与婉清亲密接触?如果是我,更愿化作一滴洗澡水,轻轻滑过她的脸颊,流过她的粉颈,在她的锁骨间停留片刻,再淌过她的胸膛……呀!啊!”博士的笑声十分刺耳。我抓起枕头猛的砸过去,一阵狂揍。嘴里还大喊:“婉清只可以我想,再想!扁到你生活不能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