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翛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罗礼好像睡着了,平缓的呼吸,放松的表情,可是,却依然可以发现他眉宇间淡淡的哀愁。
多让人心疼的孩子啊,不知道他生长在怎样的家庭,是什么样的家庭,让这样一个少年,类似于维特的烦恼?
瑾翛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子,她又用现代的思维来思考这个年代的人了,在这个年代,十三四岁的小孩就可以娶妻生子了,再过几年就可以当家做主了,要更厉害的还有呢,她的康熙爷爷,不是八岁的时候就登基了吗?虽然到十四岁才亲政,但在之前他可没少跟庄妃,也就是太皇太后还有皇太后商讨怎么搞定鳌拜那家伙呢。
不知道这罗礼,儿子有多大了呢?瑾翛可问过他成亲了没有,可那个小孩居然说她多事,不给她问,真是气死了。
瑾翛仔细地凝视着他的脸,心里纵有多般情绪,也难以分辨。她的灵魂,是个成熟的女子,虽然之前与上天打赌的时候说过,若让她再年轻一次,她一点轰轰烈烈地谈场恋爱,可是真的让她年轻了,她又犹豫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心理上能不能容许跟一个小孩儿谈恋爱,唉,真是个矛盾的女人。
正在沉思中,罗礼醒了过来,看见瑾翛真望着他的脸不知道想什么呢,罗礼嘴角勾起一抹笑,也许他的翛儿,真的可以属于他。
瑾翛被醒过来的罗礼吓了一跳,赶忙往自己的身后一躺,企图掩饰自己的慌张,雪软软的,很新鲜,估计差不多要开始化了,这天气也要变冷了。
罗礼可没打算那么轻易放过她,欺身压了过来:“小翛儿,礼哥哥我是不是很迷人啊,让你看得目不转睛。”
“呸,不害臊。”瑾翛别开脸,死小孩,又来勾引她了。
“呵呵。”罗礼一个俯身,眼看鲜红的唇就要压下来了,瑾翛紧张地盯着他,心里有些许紧张,更多的却是期待(真像樱桃,红红的,女敕女敕的,真想咬一口)。
罗礼一个奸笑,突然拉着瑾翛的手坐了起来,拍了一下瑾翛红红的脸蛋:“小丫头想什么呢?脸红成这个样子,来来来,让礼哥哥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讨厌!”瑾翛站了起来,不理罗礼,自个儿到处晃悠。
“跟你说真的,”罗礼追了上来,“我有事跟你说。”
看罗礼一脸的认真,瑾翛也不再跟他打趣,想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了,瑾翛心里一紧,暴风雨真的来了吗?
“看你紧张的,其实……”罗礼犹豫了一下,“是这样的,昨个儿,皇上说了,要给我指婚。”
指婚?晴天霹雳!
原来即使不是暴风雨,也好不到哪里去。
瑾翛心里一阵抽紧,知道了知道了,瑾翛赌气地对自己的小心脏说,你就不要再抽了。
“那……”瑾翛很艰难地弹出一句,“恭喜你了,不知道是哪家的格格?”
“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了吗?”罗礼突然有点来气了,怎么他的小翛儿是这种反应,难道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吗?
“你想让我说什么?”瑾翛终于缓过来了,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她的心理一直没有在排斥罗礼,是她自己无事生非,想太多了。
“起码,你也哭一下闹一下生气一下啊!”
“那有用吗?皇上的话,什么时候给我哭一下闹一下生气一下就可以不作数了?”
罗礼沉默,他知道这是事实,但是,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期望,期望可以有与众不同,期望可以有所转机。
见罗礼许久没反应,瑾翛又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嫁入帝王家吗?因为帝王家其实像个豪冢,在里面的人看起来金玉满堂、身金肉贵的,但却是一个又一个的木偶,没有自己的生命与生活。你看,就连你们这些臣子,只不过是跟帝王沾了一点边吧,都没有半点自由。”当然,跟帝王家那些近亲的人生了小孩很容易死掉,瑾翛在心里补充,古代人什么表哥表妹的乱结婚,一点都不科学,活该那些小孩都养不大,养大了脑袋也不灵光。
“是啊,它真的就像座豪冢,让里面的人不断地被皇恩侵蚀,慢慢的变成没有思想只有动作的活死人。”罗礼苦叹。
“翛儿,我是说如果,”罗礼小心翼翼地问到,“如果我求皇上赐婚,让钮钴禄氏把你嫁给我,你愿意吗?”
“不愿意。”瑾翛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可是遗传了她娘的良好基因,才不跟一堆女人共事一夫呢,就算共事,她也要做个独一无二的情妇。
“为什么?”罗礼一阵紧张,为什么瑾翛拒绝得那么爽快,难道她连想一想都不愿意吗?
“第三种人,已有妻室者,我不要,在雍亲王府这么多年,争宠的事太多了,我们是好朋友我也不瞒你,我眼睁睁地看着侧福晋从一个温婉的小女人变成一个泼妇,我觉得累,替她累,替所有忙着争宠的人累。”
“那,翛儿,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在你的心里,有我吗?”
瑾翛看着眼前眼神无辜的大男孩,心里是满满的不忍,瑾翛点点头,指着自己的胸口:“你,一直在这儿。”
“翛儿,真的吗?太好了!”罗礼兴奋地抱起瑾翛,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让人感动。
“放我下来啦。”瑾翛作势打了他几拳,罗礼乖乖地放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