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礼来干什么呢?瑾翛突然空前地感到紧张,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这样的人物,不用猜都知道胤礼是冲着她而来的,但到底想怎么做,那才是重点,这种时候,胤礼的任何一个举动都可能为他自己带来伤害,因为,对象是她。
胤礼一进门就是一个大礼,让德妃娘娘全然不知如何反应。
“老十七,你有什么话站起来说,突然行这种大礼,你是存心让额娘不好受是不?起来起来,快起来!”德妃转向瑾翛,“去,瑾儿,去把十七阿哥扶起来。”
啊?扶起来?瑾翛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刚伸手搀住胤礼,胤礼反手抓住她。
瑾翛一个惊慌,忙想抽开,现在德妃娘娘和胤禛都在这里,这样的举动……
胤礼突然一个使力,把瑾翛扯下来跟他一同跪下。
座上的德妃更是不明白了,但瑾翛却分明看见了胤禛逐渐发黑的脸。
不行,胤礼,不管你想说什么,现在都不是时候,这样会毁了你的,虽然胤禛从来没有在瑾翛面前对谁动过杀机,但是,这不保证以后不会,雍正皇帝从来就不是一个仁慈的人,她知道,她知道!瑾翛的额际冒出了冷汗,胤礼,不要,我不要害了你。
“请额娘答应儿臣的请求,将瑾翛许给儿臣!”
“什么?”没等德妃反应,胤禛就猛地起身摔了杯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你……”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一想起胤禛和瑾翛可能有暧昧,胤礼的理智就丧失了,说话也变得不经思量,“我与翛儿是真心相爱的,还请四哥忍痛割爱!”
“你……”胤禛面向一直低着头的瑾翛,“瑾儿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瑾翛知道胤禛是真的生气了,从小到大,瑾翛从来没有见过胤禛如此的生气,这个世界上,能让一向沉稳的胤禛失控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洛旖,一个是瑾翛。
瑾翛心里难受起来了,胤禛是她在这里唯一的亲人,她真的不希望,她最爱的人受伤害,也不希望,她最亲的人受伤害。胤禛的身体一直就不算健朗,这一激动,让瑾翛非常担心。
以前,她设想过无数次同罗礼一起,祈求胤禛祝福的情景,但那是以前,那是罗礼,那是祝福,可现在是现在,罗礼变成了胤礼,祝福成了诅咒。
“我……”瑾翛很想说些什么,可是一开口,没有下文的,眼泪却无止尽地滴落,习惯了在掌控中的世界,出乎意料的事物,真叫人,难以承受。
“难道,这就是我答应你自由婚配的代价吗?”胤禛一字一顿地说,眼神里充满了哀伤,不,不会的,他最疼爱的瑾翛,怎么可以喜欢上他的弟弟,不可以,不可能,不允许!
胤礼抱着德妃的腿:“额娘,求求你,答应我们吧!”
德妃一言不发,只是望向胤禛。
胤礼又转过身抱住胤禛的腿,脸颊有隐约的泪光:“四哥,我保证会好好对待瑾翛的,求求你,把她让给我,让给我好吗?求求你,我长这么大,就只爱过她一个,四哥,你成全我们好不好?”
看真胤禛像小孩般无助地乞求,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明丽与骄傲,胤禛一副盛怒将至的样子,瑾翛心里一紧,不行,我不可以让胤礼出事,她猜不透胤禛的心思,但她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胤禛一定会采取什么行动彻底破坏他们,瑾翛不怕分离,因为她明知道无论怎么演变,他们都逃不过分离的命运,但她害怕,如果这种分离不是生离而是死别的话,那么让她情何以堪,她不知道历史上的胤礼是如何的下场,因为他直到争斗结束,都才刚满26岁,关于他的信息,可以说是一片空白,正因为这样,所以一开始瑾翛对“罗礼”这个名字没有警惕性,才会导致两个人走到今天这一步。
瑾翛紧闭着眼睛,把夺眶而出的眼泪硬是逼了回去。
“够了。”瑾翛突然用一种坚决的口气,面对着胤礼,“就当是瑾翛负了你,十七阿哥,忘记我吧,瑾翛只是一个婢女,高攀不起。”
胤礼回头望着瑾翛,那一眼,仿佛隔了千山万水,仿佛预示着无望。
“为什么?为什么会高攀不起,你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自从你知道我的身份后就一直躲开我,为什么?”胤礼终于崩溃,狂叫起来。
“可怜身在帝王家!”瑾翛似是把灵魂悬在了空中,低低地道出了这七个字,这七个字,仿佛千斤的锤,就这样一下下,打在了胤礼的胸口,也打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沉默了许久的德妃终于开口:“老十七,这世间许多事情不是你情我愿就一定办得成的,瑾儿说得对,可怜身在帝王家,这帝王家,有无数的无奈、无数的遗憾。你这事,我允不了你,瑾翛是老四府上的人,你四哥自有他的考量,而瑾儿,老四他也答应了她自己可以选择,所以,额娘只能跟你说声抱歉。”
胤礼,你知道吗?爱情对于我们而言,有时候矜贵得让我们难以负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