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刘熏抱拳,恭敬地等待着座上的女子。
“说吧,长现在什么局面?”座上的女子一直慵懒地低垂着眼,玩弄着自己鲜红的丹寇,“那傻小子是不是还在那里借酒装疯?”
“回主上,五阿哥今日清醒了些,而且,瑾翛去了长。”
“哦?”座上的女子终于露出了点兴趣,“就知道裕妃娘娘不会丢着她宝贝儿子不管,总算是把该牵连的人物都给牵连上了。”
“主上,刘熏不懂,您大可以直接把五阿哥和瑾翛的暧昧感情告诉皇上,为何一定要自己掺上一脚呢?”
“刘熏,你今天太多话了。”女子伸手勾起刘熏的下巴,“记住,少问多做,不然的话,这宫里多的是不好的结局。”
“刘熏知错,请主上责罚!”
“罢了,赶紧去做你该做的事情,记得,适当地给他们发现你的存在,不然,这场戏就不精彩了……”
“是!”
刘熏退出了门口,女子鲜红的唇勾起了一抹冷笑,笑着笑着,女敕白的脸浮上了一层悲哀,吕家的列祖列宗,是殷儿不孝,保护不了我们吕氏一门的清净,让曾静那一个混蛋,毁了咱吕氏一门的清白,害曾爷爷您老人家往生了多年依然不得安生。现在曾静一伙人被囚,可是那又关我们吕家的人什么事情?雍正皇帝居然派人将我们吕家的人全部看管起来!殷儿知道,曾爷爷的诗文里,确有叛逆之词,但我们是汉家的人,对自己族类的逝去难道连哀悼的权利都没有吗?殷儿只能尽自己所能,搞乱这宫廷,设法拖延住对案件的审判,但求反清复明的志士们,能尽快救出吕家的人,到时候,殷儿即使粉身碎骨,那也值得了。
只是,可惜了,刘婉萦这身好皮囊。
瑾翛晃晃衣袖,夜幕笼罩,灯火已经开始亮了起来。
多事之秋,对吧?
临走前弘昼意味深长的那一眼,让瑾翛不由得心疼起来。
为什么,这样一个已经极力掩饰锋芒的孩子,都依然要被席卷进这无边的争斗中?
耿氏手心的汗,依然传递给瑾翛胆战心惊的讯息,那陷入皮肉的指甲,似乎是在告诉瑾翛,她一直在极力地忍。
是啊,谁真的是无欲无求?只是愿意随遇而安,但并不意味着逆来顺受。
耿氏相信了瑾翛,也相信弘昼,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她能为保护自己的孩子做些什么呢?为什么必须眼睁睁地看他卷入那场争斗,必须让一直乐天无忧的他承担伤痛呢?那种天生的母性让耿氏警惕起来,瑾翛很担心,多年的压抑,会不会让耿氏的爆发更加难以收拾?无论怎样,只希望弘昼的意味深长尽快落幕,尽快,尽快!
灰黄的灯光燃烧着弘昼的思维。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伪装是成功的,无论是哪一个方面。
可是没有想到,刘婉萦只是短短的一首诗,就看到了他的软肋。
弘昼一直以为,对瑾翛的感情,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他的姐姐,他一早就知道,甚至比弘历还更早知道,可是,从小的依赖,害怕被抛弃,害怕被辜负,并不是因为自己不如弘历,对皇位的漠视,对权势的挑衅,也不是因为自己争不过弘历,理由简单到令他自己有时都想唾弃,就只是因为不想让瑾翛在他面前恭恭敬敬,不想让瑾翛为他劳心动气,不想让瑾翛对他只给予前途上的激进。
他爱她吗?也许实际上并不是爱,也许真的是爱,可是,这一切没有前提,一切的前提在他们出生的那一秒就已经被抹灭了,所以,每每在他望向瑾翛的时候,才会充满了温情,才会让刘婉萦看出他这个风流成性又少根筋的五阿哥不同寻常的软肋。
这么精明的一个女人,弘昼又怎么可能放任她去算计呢?
“唉,”灰黄的灯光摇曳了一下便熄灭了,弘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倒向床上,向着窗边那个模糊的身影,射出了一道夜幕中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