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哲见莫言停了下来,神思恍惚,便问道:“莫言,怎么不走了?”
莫言依然呆呆啾着那个背影,问道:“他是谁?”
萧望一看,原来是施意,澹然笑道:“这是我的一位朋友,你认识?”
莫言自语般的呢喃着:“不认识……”
许是听见窗外有人交谈,施意下意识的回过头来,四目相对,俱是满脸的惊讶、不确信。
“秦歌,是你吗?”施意怔怔道。
莫言摇着头,一步一步退开,眼里迅速充泪。三年了,他说过他会回来找她,她一直等一直等,从日出等到日落,从暗夜等到黎明,等了一个又一个春尽,等到她的心也渐渐荒芜,可他始终不曾回来,杳无音讯……现在,他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真真切切的叫着她的名字,不,她不要见他,他是个骗子,大骗子……莫言倏然转身飞也似的逃开。
“秦歌……”施意急喊着她的名字打开房门追了出来,可莫言已然不见了踪影。
萧望和释哲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从未见莫言这样失态,而且施意还叫她秦歌,他们之间好象不简单啊……
施意抓住萧望的肩膀激动的大声道:“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带我去见她,我要见她……”
萧望极力安抚道:“好好,你先别激动,我一定会带你去见她,不过,你是不是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西厢的客厅里,萧望摒退了所有下人,释哲也谨慎的关上门窗,萧望才对沮丧着的施意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施意空洞的望着前方,思绪又飘回到三年前。
“三年前的一天,我在一户牧民家中醒来,全身是伤,最严重的是头上破很大一道口子,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受伤?身上没有一件可以证明我身份的物件,我成了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伤好了以后,我便四处寻找遗失的过去,在契丹,在大宋,在夏洲……直到去年夏天,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来到龙化,在一个制纸作坊做工,我突然发现自己对制纸竟是那样熟悉,很多东西我不用学就会,熟练的程度令我自己都惊讶不已,我想,我的过去一定与纸有关,所以,我就一直呆在那里,希望能从中找回过去……这也是这次我一定要跟你来上京的原因。”施意娓娓讲述着。
萧望眯着眼,嘴唇抿成一条线,点头道:“这也是你为什么给自己取名叫施意的原因……”
施意眼中有无尽的寥落,暗哑着声音继续道:“是的,这段缺失的记忆就像颗毒瘤长在我心里,不断的侵蚀着我的自信,我的希望……”
“可是,我还是不太明白,萧望你又是怎么认识施意的,你这次带他回来,难道你失踪这几天就是去了龙化吗?你不是说去了青河谷的吗?”释哲茫然不解。
“这个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我们先听施意说。”萧望道。
施意的眼神痛楚着,却有一抹温柔如潺潺的溪流淌过,声音也变的柔和起来:“认识秦歌是在三年前。当时我正前往大宋,路过驿马镇时,感染了风寒,多亏秦歌救了我。我在她的‘恒升’客栈养病,一住就是三个月……”
“一定是你们日久生情了。”释哲月兑口道。
萧望甩了他一记白眼,低低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释哲悻悻一笑道:“好,我不说,你说,继续、继续……”
施意黯然笑道:“确实如此,我们朝夕相处,情投意合,我很爱她……”
“那为什么刚才莫言……哦,是秦歌,她看见你就跑呢?”萧望疑惑道。
释哲重重拍了下萧望的肩膀,沉声道:“别多嘴,没人当你是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