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威胁……呵呵,我突然有些后悔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了。”尧子辰饶有兴趣的看着芸清,用一种听不出是喜是怒的语气说道。
“是吗?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要知道,凡是被我‘缠上’的人,想月兑身,可没那么容易!”芸清也半开玩笑的说道。
只是,她的话,却恰好触动了尧子辰的心弦。他苦涩的笑了出来,甚至没有顾忌面前的芸清。
月兑身吗?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
“王爷在笑什么?”他的笑容透着落寞,让芸清感到意外之余,也有点好奇。
“没什么,说正题吧。既然你也明白我是受人胁迫,就应该清楚,这个可以威胁我的筹码,至今仍然握在大哥的手上,所以,我不能放走父皇。其实,只要二哥永远不出现,父皇就永远不会有危险。而且,在我这里,除了自由以外,父皇在其他方面,都会受到很好的照顾。我这样说,你可以理解吗?”
说到最后,尧子辰的声音中,已经隐含了丝丝的哀求,听得芸清心生不忍。
唉……
轻叹一口气,她转头望向侧面连绵不绝的群山,幽幽开口,道:“何必呢?委曲求全,遭人误会,韬光养晦,不怨不恨……你做这么多的牺牲,又有几个人能够理解呢?你口中的大哥,用你的亲姐姐威胁你,让你成为了世人眼中不忠、不孝、不义之人;你口中的二哥,认为你背叛了他,不再承认你这个弟弟,甚至将你视为仇人;待你如亲子的皇后,无辜受到连累,含恨而终;而你的父皇,被软禁了整整八年,名义上是‘太上皇’,实则只是一个诱饵……”说到这里,芸清回过头,将目光直直的投向尧子辰,犀利而尖锐,亦如她的话语。
“你认为,这样做保住了所有的人,却没有想过,这一切,只会让你越陷越深。先不说别的,光是今日之事,你以为,真的能瞒天过海吗?就算你成功的将尧伯父送回山谷之中,再顺利的放走了你二哥,也解决不了向坤吧?你想,他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吗?他不会。你今日阻止了他,明日,他就会到京城去见尧子铭……到头来,事情的结局,还不都是一样的?”望着尧子辰逐渐苍白的脸色,芸清停顿了片刻。
她知道,这些事尧子辰并非想不到,只是,不愿去面对罢了,不愿去面对兄弟相残,父子反目的局面。但,事实就是事实,是不容于任何人逃避的。
缓和了语气,芸清接着又说道:“你们尧家的事,你该比我清楚才对。当年,尧子铭会留下了他们父子的性命,究其原因,真的是因为对你的承诺吗?”
……
在离开辰王府的那天早晨,芸清意外得知了一个秘密,也是尧子辰原本要对她诉说的“心结”。
原来,尧子辰有一个同胞姐姐,闺名子华。
尧子华因不足月出生,导致了其先天不足,智力只能达到五岁孩童的水平。而她虽贵为公主,在南耀皇宫中,也只是众人的一个笑柄罢了,就连宫女太监,在无人之时,对她也不是很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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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尧子辰的母妃过世之前,至少还能护着女儿一些,毕竟她也算是受宠的妃子了,可当她过世后,情况就变得越来越糟。尧北天只注意到了尧子辰这个儿子,将他寄养在皇后处,却完全忽略了智力低弱的尧子华,也就让她越来越不受到他人的重视,在皇宫中备受欺凌。
好在,她什么也不懂,那些世态炎凉,也不会伤她很重。
尧子辰本想,待姐姐到了及笄之年,便向父皇请一道圣旨,替姐姐指一门婚事,好远离皇宫这个是非之地,怎奈,那一天还没等到,南耀却迎来朝野的变天。
尧子铭拿这个姐姐威胁尧子辰,要他里应外合的配合自己,推翻当时的太子尧子陌,再逼尧北天退位,然后自己登上帝位。
可即便是如此,尧子辰也没有立即就答应尧子铭。他左右为难,举棋不定,既不愿背叛待他极好的二哥,也不想姐姐受到伤害,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心狠手辣的尧子铭,并没有给尧子辰考虑的机会。他在尧子华身上种下一种阴狠的蛊毒,就算是忍耐力极强的人,毒发时,都几乎是痛不欲生,何况尧子华的心智,只如同五岁的小孩子,又如何承受得了那种摧残。于是,在亲眼见过姐姐在毒发时的那种无助和痛苦后,尧子辰终于妥协了。而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尧子铭保证,绝不伤人性命。
但世事难料,到最后,尧子陌和尧北天的性命虽被保住了,可一向将尧子辰视如己出的尹皇后,到头来,终是因为中毒太深,不治身亡。而这件事,也成了尧子辰一生中,最大的悔恨。
至于命运多舛的尧子华,至今,还被尧子铭控制在手中,以作为威胁尧子辰,让他听命于自己的筹码。
听了这个惊人的内幕后,芸清才算是真正明白,所谓的亲情,在帝王之家的价值,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再联想之前尹墨尘告诉自己的那些事,她相信,若不是为了得到麒麟玉,尧子铭定不会信守他对尧子辰的承诺。
关于这一点,她不信尧子辰会不知道。此刻提起这些,为的,就是要逼尧子辰面对现实,不再逃避,也不再一味的妥协。
……
“你……”
芸清话音一落,尧子辰惊讶的看着她,表情,是极度的不可思议。
“不必意外,我师父和尧伯父是旧交,或许,她还知道很多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呢!”看出了他的疑问,但芸清不想让他知道,关于麒麟玉的事是尹墨尘告诉自己的,所以,就只能全部推给她师父了。
“你要明白,如果有一天,尧子铭得到了他想要的,难保,不会斩草除根。届时,你的八年隐忍,就付诸东流了。”芸清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把话说的过于透明。因为她知道,这些,尧子辰都是心知肚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