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天见过少主。”岳闻天立于芸清房中,向她恭敬的拜道。刚刚,芸清在泡完了药浴之后,便差寒柔将岳闻天直接叫了进来。
“私下就不用这么多礼了,坐吧……这一次,对亏你及时把师父请下了山,不然,我还真是生死未卜。你算是救了我一命,所以,谢谢你了!”芸清微笑着,一语切入了她重点要表达的内容。
“少主严重了,这是闻天该做的。不知,少主的身体,好一点了吗?”芸清的话,让岳闻天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已经没事了。师父有没有安排什么事情给你做?”
“没有。宫主说,待少主醒了以后,让闻天随时听候少主的吩咐。”
“是吗?呵,师父她还真是了解我……这样的话,你就替我跑一趟吧。”说着,芸清将一封信递到了岳闻天面前,“明天,把这个帮我送到建州,交给定远王爷。信中已说明了一切,他看过后,自然会明白我的意思。”
“是,闻天知道了。”接过信,岳闻天应声答道。
“好吧,那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去休息吧。”
“是,闻天告退。”说罢,岳闻天退出了芸清的房间。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在房间中消失后,芸清才微微叹了一口气。
那封她给刑天澈的信中,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刑天澈,她已无大碍,不必挂心,也不必来看她,等她身体彻底恢复后,自然会亲自去找他。
她心中明白,这么说是有一些略欠妥当的,刑天澈看后,怕是会误会些什么,但如今,她真的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因为,她实在是不想这两人,再有任何碰面的机会,至少,是在最近这段时间内。
唉,真是想不到,她苏芸清,竟也会有这样“顾左右而言他”的一天。
芸清在心中苦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就在这时,寒柔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了进来,拉回了她的思绪。
“少主,尧先生想见您。”
尧北天?
“请尧先生进来吧。”压下心头的疑惑,芸清出声吩咐道。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房间的门也被缓缓推开,接着,只见尧北天徐步走了进来,神色随意且泰然,仿佛是来看望故友一般。
“尧伯父快请进,真是的,怎么能让您来看我呢?应该我这个晚辈前去拜见您才对的!”芸清起身相迎,礼貌的说道。
“呵呵,你是病人嘛!何况,你也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来看你很合理啊!”
/>“尧伯父您太客气了,快请坐吧。”面对尧北天和蔼的面容,以及那亲切的笑意,芸清心中的疑惑,顿时少了一大半。
也许,他真的只是来看看自己吧?
“柔儿,你就在门外守着。在尧伯父离开前,除了师父外,任何人来,都替我拦下。”思及此,她对门外的寒柔吩咐了几句,然后便伸手关上了房门。只不过,在两扇房门即将被掩住的那一刹那,她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随尧北天一同前来,此时也同样守在门外的左迁,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莫测神情。
转过身,芸清走到尧北天身边坐下,替他倒了杯茶,随意的说道:“尧伯父在这儿还住得习惯吗?”
“还不错,这里的环境很好。”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尧北天的脸上立刻闪过一丝赞许的神情,情不自禁的出声说道:“好茶!”
“尧伯父若喜欢,可以去找我师父要,她也很爱喝这种茶。这茶叶,只有对面的凤于山才有,别处是找不到的。”
“是吗?难怪这几日,我到她那里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让我喝杯茶,原来是因为她自己喜欢,想独占啊!唉,还真是够喜欢的!”尧北天听了芸清的话,竟笑着开起了萧紫衣的玩笑,让芸清十分的惊讶。
“呃,相信师父要是知道您这样说她,应该是会生气的。”好半天,她才啼笑皆非的开口。
“呵呵,生气也不错啊,至少……”尧北天在提起萧紫衣的时候,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落寞,再加上他惹人联想的话语,完全勾起了芸清的好奇心。
可是,话才说了一半,就没了下文。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其实,我今天是来专程谢谢苏姑娘你的。”
“谢我?”
“是啊。你也许不知道,其实这八年来,辰儿也在暗中尝试过好多次,想偷偷的把我放走,但到了最后,都会失败,全都被向坤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阻止了。而且我也听陌儿说,这一次,若不是苏姑娘你,他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将我找到,更别说是顺利的把我带走了。如今我不但成功离开了朔城,还见到了旧时的故友,最重要的是,他们兄弟间多年的误会终于解开,彼此间的心结,也都随之烟消云散……所以,真的很谢谢。至于,害姑娘你因此事而受了重伤,我心中一直都很过意不去……”
“尧伯父难道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才来看我的吗?”芸清突然打断了尧北天的话,犹自问道。
“啊?”尧北天不解她话中的含义,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的意思是,您实在太见外了,也根本不了解我的为人。我虽然不是十分冷血的人,却不会平白无故的为他人而牺牲。就算,您是师父对我的嘱托,但若没有我认为值得的理由,我也不会轻易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面对尧北天的不解,芸清出人意料的讲出了这样一番言辞。而她的话,当下就让尧北天愣在了那里。
甚至,就连她自己,也被这月兑口而出的“肺腑之言”给吓住了。
她不能确定,也不敢去深究,这样潜意识的言行,是不是代表着:尹墨尘这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地位,已胜于了自己的生命?
“这样啊。看来,陌儿这个孩子,还真是有福气!”怔忪了片刻后,尧北天像是已经消化了芸清所带给他的震惊,了然一笑,暧昧的说道。
“……”而这一回,芸清真是无话可说了。
有谁能料到,尧北天做人居然会这么直接!这一点,尧子辰倒是和他蛮像的,可是,在尹墨尘身上,芸清就完全没有发现过“直接”这个特点的存在。
“对了,我听墨尘说,尧伯父想长居于云城?”
别无他法,芸清只好试着把话题转移,以缓解此时气愤中的尴尬,又或者可以说,是缓解她自己心中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