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儿依恋地贴在烬天夜的胸前,一只手似是无意识又似是挑逗地在他的胸口来回划着圈圈。
“夜,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烬天夜夹起指间的妖皇令,翻看了两眼,随即低沉却果断地道:“现在。”
“现在?”娆儿惊呼一声从他怀里坐直了身子,“会不会,太仓促了?”
“是早了些,”烬天夜勾起嘴角道。
娆儿撒娇般地粉拳在他的胸前捶了一下,差点迷失就在他的邪笑之下了。
“那我们就再等一等啊,等到老家伙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再找机会下手,邪皇的宝座一定是你的了。”
“邪皇宝座,少爷我一个时辰之后就要坐上去。”
不待娆儿反应过来,烬天夜的身影已经鬼魅地从她的视线中消失。
玄幽宫隧道的入口处,烬天夜好整以暇地凭空出现。
毫不收敛地气息惊动了守在隧道的妖兵妖将。
大量密集穿着铠甲地半人形妖族侍卫纷纷涌了出来,挡在了烬天夜的面前。说是半人形,也就是妖类之中比较低阶的,还不能完全幻化成人形的妖类。
在魔族之中,除了兽人的形体无法改变,只能强化,其他妖类和半妖类以及魔兽的外形在一定程度上都可以发生变化。
纯种的妖类在幻化方面有着天生的优势,只要达到了四阶就可以短暂地化为人形,而到了七阶以上,只要不受重创,几乎可以没有任何限制的保持在人形的状态。
相比之下,魔兽的幻化就要困难地多,由于先天不具备妖族那样的诡异狡诈,只能在达到八阶至九阶的程度才能幻化。
最后,便是在魔族和整个亚荒大陆中地位最低下,最受歧视的种族——半妖族。这一种族中参差不齐,能力强弱悬殊,但是大多都无法拥有强横的实力,他们也可以幻化,只是由于血缘的关系,即使可以幻化,大多仍是有着无法掩饰的原形特征。
当然,这只是魔族的现状,在亚荒大陆,还有着人类国度的妖族,虽然这些妖族也是亦善亦恶,却和魔族有着最本质的区别,那就是由于种类而造成的不确定性。人类过度的妖精不受等级和阶层的限制,只要自身达到了某些条件,便可幻化人形。
所以,当烬天夜看到这些杂兵小将的时候,连脚步都懒得停下来。
对于魔族三大诡异妖族之一,蟒族纯血家族的唯一后代,眼前这些东西他连手都不用抬,单是周身散发出来的黑暗腐蚀力形成的威压,就已经让众多的妖兵妖将虽然想阻拦却是完全近身不得了,只能在烬天夜周围直径二十米的圈外徘徊。
有些妖力弱小的已经在侵蚀之下精神力空虚倒了下去,其余稍好一些的则艰难地徘徊在边缘,无奈地看着烬天夜快速地向主殿移动。
一道巨大的石门逐渐清晰,上面两尊张着血盆大口的妖头石像栩栩如生地凸了出来,耀武扬威地注视着前方。
烬天夜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抬起右手,一掌轰了出去。
强大的气道与厚重的石门相撞,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小妖心口一震。
石门缓慢地打开,顿时,肃杀而霸道的气息随着眼前豁然一亮的大殿一同出现在了眼前。
所有的妖兵妖将都自动停止了脚步,到了这里,已经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进入的地方,只有烬天夜,在打出那一掌之后继续往里面溜达。
宽阔的大殿中,穿过长长的由炼气石铺成的道路,正前方那高大斜耸的台阶下竟只有一名两手空空且全身裹在黑纱之中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的女子。
烬天夜来到台阶下距那名女子还有五步远的柱子旁边,眼睛也不抬地道:“封霸,你该不会是以为,找个小妖精来孝敬我,本少爷就会放过你吧?”虽然那个小妖精露在外面的眼睛一副骚媚入骨的样子,还对着他一眨不眨的看了半天。
高高的台阶上,坐在那里的人这时才动了动他那还算健硕却已经微显肥胖的庞大身躯,灰白的头发垂在了那张宽大而刚硬的脸上,在对着烬天夜发笑的时候显得十分别扭。
“你来得比我想象的要早,似乎也没有给我更充分的时间来找个让你**蚀骨的妖精。”
**蚀骨,烬天夜微微笑了笑,好象还没有什么人能让他尝尝这种感觉,即使被自己染指的女人已经波及到了极其广泛的地步。
“我看还是算了吧,老东西,你已经不小了,这些辛苦琐碎的事就不用费心了,由我来接任,你可以回你的老窝安享天年了。”
令人诧异的是,此时的妖皇并没有勃然大怒,只是笑道:“看来,你是已经等不及了啊?丝启,我这个做主人的不能让天夜少爷满意而归,你还不代我斟酒赔礼?”
站在下面名叫丝启的黑纱女子终于动了,扭着小腰端起一盅酒一步步朝烬天夜走了过去。
“少爷。”水汪汪的眼睛含着三分娇怯七分引诱低着头没敢迎上烬天夜那灼灼的目光,杯中的酒微微荡起一圈圈的波纹,举到了他的面前。
烬天夜看了看,想也没想,端起酒便喝了下去。
眉头皱起,一阵痛苦的感觉让他不禁闷哼了一声,低紧紧的抓住了胸口。
座上的封霸放声大笑:“哈哈哈哈,丝启,看来本坐还真是没有白疼你啊,连大名鼎鼎的夜少都能替本座拿下,快,把他的心脏给本座挖出来,今晚,你就是本座的妖后了!”
丝启听了,咯咯笑了两声,转身凑近了烬天夜,隔着一层面纱贴在他的耳边道:“叶少,不要怪我,本来,我倒宁愿你做我的夫君的,只可惜,死人我可不想要。”说着,掩在袖中的纤纤玉手猛然间快速而凌厉地抓向了烬天夜的心脏。
鲜血飞溅!
封霸惊怒的瞪大了熊眼。
丝启一双美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自己那已经被穿透了的胸口,缓慢的抬起了头,这一刻,才真正想看清眼前这个传闻中一直被说成是妖界中第一公子的男人。
“你,你居然没有中毒?”
她问的十分吃力,被穿透了的胸口鲜血正疯狂地往出涌,烬天夜那强大的腐蚀力令身为妖类的她伤口不但无法有愈合的趋势,甚至血液也逐渐变得暗淡,发黑。
烬天夜拿出自己洞穿了她的右手,在能量衣的保护下,并没有染上任何污秽的血渍。他优雅地拉开丝启脸上的面纱,瞥了一眼,了然道:“血蜘蛛,让你失望了,就凭你的毒,少爷我还不会放在眼里。”
“怎么可能,你,你明明喝下去了,不,不可能,完全没事的!到底,到底是为什么?”丝启不甘心的挣扎,抓住烬天夜的衣角问道。
“因为你是血蜘蛛,你的气味少爷我老早就闻过。”烬天夜淡淡地道:“从你给我敬酒的那一刻,眼睛完全没有看我而是一直盯着杯子我就知道你耍什么花招,况且你又扭又摆腰的走过来勾引我,杯子里的波纹才只有那么一点,不是你眼里射出毒线在利用酒的反射来偷袭我,还能是什么?”
丝启的手垂了下来,脸上的不甘心被越来越迷惘而迷恋的目光所取代。
“夜少,要是能早点遇到你的话,或许,我会爱上你的。”
“可惜,”烬天夜笑道,同样是在她的耳边道:“不管多早,我也不会爱上你。”
话音落下,他便把刚刚断气,倒在她怀里的丝启放到了地上,起身对封霸道:“封霸,还等什么。”
封霸怒喝一声,竟从妖皇座上跃了下来,熊一样巨大的身躯并不迟缓,手中多出一把比他身长还高出三倍的闪烁着红光的长枪。
“烬天夜,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当上妖皇之后,烬天夜一直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现,虽然他也明白自己这个妖皇当的很窝囊,心底却很是希望他能一直这样花天酒地下去,至少这样,他的地位在表面上还是可以保持,即使没有多聪明,他的大脑袋也绝对能感觉得到烬天夜有多么危险。
可自从娆儿那个贱偷偷拿走他故意显露以作试探的妖皇令起,他就已经明白这条沉睡的黑蟒已经不可能再和他共存了,这才让自己的老相好血蜘蛛出面。
对烬天夜,即使是再阴的手段,只要能让他死,他就一定会用!
只是,他忽略了烬天夜本就是蟒族的纯血后人,论阴的,丝启还远远上不了台面。
逼到这个地步,再不是男人,他封霸也已经没有退路了。
想到这里,他再没有犹豫,抡起长枪,将一身雄劲的妖力贯于枪上,立时,红光窜长,布满了整个枪身,随着封霸的一声吼叫,朝着烬天夜刺了过去。
烬天夜动也动,站在那里,浓黑的光雾从他的身上迅速冒了出来,以惊人的速度瞬间布满整个大殿。
漆黑之中,以他为中心,无数比黑色还要更黑的,带着一圈冰蓝色光圈的黑色球体从地面上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