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川一下子完全醒过来了,刚才听见的敲门声不是幻觉,因为即使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相信自己的眼睛绝对没有看错!
晓川是个胆大心细的年轻人,刚才发生的事让他马上想到了村口阿木的棺材,难道那个出现在窗外的影子跟阿木的死有关?
他迅速打开窗户倾耳细听,夜风呜咽之中断断续续传来女人啼哭的声音,那声音撕心裂肺悲怆低沉,在空荡的夜空中随风传出很远。
晓川赶忙穿上衣服,从房中找到一把铁锨出了大队部的院子,循声向发出啼哭的方向模去。
吉祥村的大队部就在离村口百十米的地方,出了院门拐过一片小树林就到了村子通往乡里的大路,阿木的棺材就在路口放着。
女人的啼哭声是从村口传来的,晓川找到那里的时候,看到阿木的棺材前有火光闪动,忽明忽暗的火光被风一吹飘飘摇摇随风而散。
走到近前晓川看清楚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正跪在棺材前正在烧纸钱,那哭声就是她发出来的,晓川猜想她应该是阿木的女人巧娟。
“嫂子,阿木已经走了,你还是节哀顺变吧,半夜三更的你在这里哭,我还以为撞鬼了呢!”晓川低声安慰巧娟,并劝她回家。
巧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哽咽地说:“大兄弟,您就是市里的记者吧,明天阿木就要第二次下葬了,他死的不明不白的,死后还不得安生,被人折腾来折腾去的,这事儿搁谁身上能不伤心啊!”
“嫂子,常言说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自己保重,这么冷的天可别哭坏了身子,我是市报记者晓川,老家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宋庄,说起来咱们还是同乡呢,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你!”
听了晓川的话,巧娟止住了哭声,借着闪烁的火光瞅了晓川几眼说:“大兄弟,你真的能帮俺的忙?”
晓川点点头,说:“嫂子,有什么话你跟我到大队部说,这黑天半夜的在这里说话不方便。”
巧娟跟在晓川的后面到了大队部,晓川让她在房间的桌子旁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问道:“嫂子,你心里有什么话就说吧!”
巧娟刚一张口泪就又下来了,她抽泣着对晓川说:“兄弟,我老是觉得阿木的死有些蹊跷,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到了派出所就成了个死人,这事怎么就那么突然呢?”
晓川笑了笑,耐心地对巧娟说:“嫂子,你现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你的遭遇我也很同情,可阿木确实是喝药死了的啊,这个结论不但有乡卫生院的诊断说明,还有县公安局的尸检报告,阿木是想不开服毒自杀的啊!”
巧娟缓缓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疑惑之色,她想了又想说:“兄弟,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说,因为我不相信他们,阿木的尸体被拉回来的当天晚上,他的叔叔李老憨就要找人把阿木埋了,还把为自己准备的棺材抬出来让阿木入殓,当时因为我死活不同意,才等到第二天派出所的人来了之后才下葬了的。”
“嫂子,这很正常啊,咱们这里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年轻人死了之后是允许晚上下葬的呀!”
“兄弟,我倒不是说让阿木晚上下葬有什么问题,我是在给阿木净身子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他的头上右太阳穴的地方有一片瘀血的痕迹!”
晓川听了瞪大了眼睛,他吃惊地问巧娟:“嫂子,你是说怀疑阿木不是喝药死的,而是被人打死的?”
巧娟点了点头,接着说:“我本来想把这件事告诉老憨叔叔的,可我感觉那天他的神情怪怪的,也就没跟他说。还有,阿木的为人我是最了解的,你也可以到村子里打听打听,他根本就不是那种偷偷模模办坏事的人,李栓家的果树被砍肯定跟阿木没有关系!”
“嫂子,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看过乡派出所问阿木的记录,阿木说那天晚上他在家没有出门,是不是真的啊?”
巧娟迟疑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吱吱呜呜地说:“因为家里盖房,那天晚上我回娘家找人去了,走的时候我还专门交代阿木看好门,他应该在家里没出去!”
晓川心里想,既然砍果树的不是阿木,那又会是谁呢?派出所现在认为是阿木砍了李栓家的果树畏罪自杀,而且那天晚上有人见阿木在果园出现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还有,阿木死了也埋了,为什么他的叔叔李老憨又在一个月后把棺材挖出来,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正在想着的时候,巧娟站了起来对晓川说:“兄弟,我该回去了,我的妹妹在家里帮我看孩子,她们会害怕的。我今晚跟你说的事你可谁都不要告诉啊!”
巧娟说着转身就往外走,晓川突然想起了什么。
“嫂子,刚才是不是你到这里敲门啊,我是听见敲门声才醒了的。”
他以为刚才自己看到的窗外那个影子就是巧娟,没想到巧娟站住后摇了摇头说:“兄弟,我又不知道你住在这里,怎么会来敲你的门呢,兴许是别人有事找你的吧!”
晓川又看了巧娟几眼,他发现巧娟的头发好像没有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