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蓝循声望去,只见殿外缓缓走进一列宫装女人;为首的两位,一个金装玉履,贵气逼人,一个柔颜娇俏,我见犹怜——赫然当日见过的皇后娘娘跟长宁长公主。
开口的,正是这位公主殿下。大概是走急了些,竟然柔弱得咳嗽了起来。
殿内各个立时福身问安。
皇后扫一眼人仰马翻的正殿,皱了皱眉:“德妃,你这儿在做什么呢,如此大动干戈?”
德妃笑容可掬得迎了上去:“回皇后娘娘,本宫这正要处置两个偷簪子的小贼。娘娘这边请,莫让这俩小贼脏了您的衣裳。”转身就朝侍卫喝道,“还不快把人拖下去!”
侍卫正要继续动,却听长宁又是一声骄喝:“慢着!”
德妃奇怪:“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长宁扶皇后上座后,才抬头对向德妃:“长宁与母后今日来此,也巧了,正是为了根簪子的事儿。”
德妃眯了眼:“哦?”
长宁继续道:“德妃怕是不知,长宁宫里那只最讨父皇喜爱的小白猫在前几日失了踪。长宁只当它是贪玩,玩够了自会回来。
可是昨儿早上,居然有宫人在德福宫附近发现了它,竟是僵死多时。
长宁着太医院验过,小白命丧于一根细长之物灌顶而入。太医院根据伤口推断,该是一根玉簪所为。
长宁突然想起,宫里众妃只德妃您独爱玉饰,连簪子都只戴玉制的,这才同母妃过来看看。”
德妃假笑:“长公主的意思难道是说那只小白猫是本宫杀的?”
长宁忙道:“娘娘身份矜贵,怎屑同小猫小狗过不去?”素手一指金蓝这边,“我瞧着,这些小贼倒是有可能!娘娘不是说,她们偷了您的簪子么?莫不是她们还一并杀了我的小白?”
明月脑子“轰”的一声炸了,刚刚升腾起的一抹希望一下子成了泡沫,眼泪直流:“奴婢没有!奴婢是冤枉的!”
金蓝前世到底是警察出身,脑子里迅速对事件进行了分析、归纳与总结。
她不相信这位长公主殿下卡着这个点儿过来,就是为了给她们再增加一项罪名的。况且,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冒出了一只死猫事件,时间会不会巧了一点儿?
她记得下元节那日,也是这位公主站出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得劝说皇后,才帮明月月兑了险的。
金蓝突然灵光一现:原来这位长公主是特地过来救她们的。
当然,说得准确一点,是来救明月。
至于这位公主为何要救明月,此时的金蓝已不想知晓。
但是,这位公主话中分明漏出一个大洞,等着明月去接话。偏偏明月已经被连续打击得真真到了崩溃边缘,跟祥林嫂似的,嘴里反反复复就那么绝望的两句,哪里还有精力去考虑对方话里的深意。
金蓝分明瞧见了这位长宁长公主眼底深处的恨铁不成钢。
长宁心里也在默默叹气:她只听说明家的姑娘是个聪颖的主儿,下元节初见,虽然觉得这姑娘尚欠火候,但是勇气、智谋已见端倪;没想到,今日再见,却不及她心中所想。
这么明显的眼色、这么明显的漏洞,这明月看不见听不出吗?
正想放弃时,突听一旁传来软软糯糯的女音:“回公主殿下,奴婢有话要禀。”
长宁转头,竟是那个同明月一起被拘来的浣衣局小姑娘——真真毫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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