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抬头看向睡梦中不知人间忧愁的小皇子,面目从阴影中终于露了出来,竟是元魍。
他抬手抚上女圭女圭细女敕的肌肤,轻喃道:“果然很漂亮。不过你不死,我怎么能当上帝王?反正你早晚都会死在我手上,倒不如就现在吧,还少受点苦。”
声音很温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冷冽而又阴狠。
小女圭女圭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睁开眼睛,圆滚滚得瞪着眼前之人。
也许婴儿最是纯洁,没有美丑之分,自然也没了世人世俗的眼光,小皇子看着元魍那张脸,竟然没被吓到,反而“咿咿呀呀”轻轻笑了起来,挥舞着小短臂,就想跟这没见过面的哥哥耍玩。
元魍面无表情得收回手:“果然要先杀了你。金蓝喜欢小孩子,要在她看到你之前把你解决掉。”
他于袖中取出小瓷瓶,里头是早就调好的药物,捏起小皇子粉女敕的脸蛋,就把流汁慢慢灌了进去。
这时,窗户边又是“咯吱”一声响。
元魍耳朵一动,迅速闪到了屏风后面。
来人“吭哧吭哧”爬过窗户,再蹑手蹑脚得跑到摇篮边上,居高临下得打量几番小六皇子,横眉冷目道:“就是你!害我被父皇关禁闭一个月!你果然跟你母妃一样,是个惑人的妖精!”——竟是五皇子元璧。
这位皇子骂着犹不解气,伸手就掐上元昼的小脸蛋,白净的脸面上顿时青红交错。
纵然元昼比普通婴儿乖得多,也禁不住两位哥哥的连番折腾。前次小四那灌进去的药苦味犹在嘴中,本来就是强忍哭意,今次脸上的疼痛终于让他咧开嘴来嚎啕大哭。
屏风后头的元魍若有所思得看着这一切,突然伸脚就狠狠踢了屏风一记,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门外侍卫本来听到小皇子哭闹倒也不觉得有异,现在再一听这不同寻常的声响,顿时变色——这声音分明人为。
屋里除了六皇子外,还进了其他人?
有刺客!
于是,侍卫们“哗哗”齐齐拔刀,踹门而入,蜂拥而进。
这一切也就发生在几秒钟之间,元璧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哪里来的声响,就见一大群侍卫冲了进来,把自己围了起来,那刀锋上折射出来的冷光晃得他眼睛都疼。
他甩袖喝道:“干什么?你们都反了?不认识本殿下是谁?”
侍卫们定睛一看,顿时面面相觑,这哪里是什么刺客?分明是这宫中最为横行无忌的五皇子。
侍卫头领奇怪问道:“五殿下,您不在宴上,怎么到这里来了?而且,您是怎么进来的?”
元璧理亏,一时间被问得无言以对,顿时恼羞成怒:“混账东西,本殿下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还需要向你汇报吗?滚开!”
侍卫队喏喏散了两边去,不敢再拦这位殿下的道。
正巧女乃娘闻得动静走了进来,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觉得摇篮那边不对劲来,六皇子的哭音渐渐细弱了下去。
她急急奔了过去,这才发现元昼浑身抽搐、白眼紧翻、口吐白沫,真真一副吓人的光景。
女乃娘惊恐不已,喊了起来:“快去叫陛下!快去叫太医!六殿下中毒了!”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一阵混乱。
元璧这回想走也是走不了了。
虽然他是皇子,但六皇子中毒那么大的事侍卫们可解决不了,自然不肯放他离开,要等陛下来的。
元璧愕然回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六皇子,怎么就中毒了呢?他还没来得及下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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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真、明月得到消息,立即心急如焚得从前庭赶了过来。
后妃众臣们还哪有心思再行酒宴,亦是跟着这帝妃二人急匆匆得过了来,虽然里头看笑话的人不在少数,但面上的关切焦虑还是要做足的。
小皇子的寝宫顿时人满为患。
谁都没有瞧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屏风中闪了出去,立刻湮没在了人群里。
太医已经为元昼诊断过,此时一溜人正急急准备针灸药物,为小皇子解毒。
见帝王驾到,老太医立即上前禀报:“启禀陛下,六殿下中的是最烈的鹤顶红,因发现及时,微臣及同僚还可为小皇子针灸排毒,性命当是无虞。只是……”接下来的话,老太医有点难以启齿。
元真帝声音微寒:“说!”
老太医把头又深深埋了下去:“只是,毒药向来伤人,尤以这鹤顶红为最。婴儿体质又为最弱,这毒药怕是已渗入殿下血脑。即使殿下再活过来,怕也是……痴傻一生。”声音越来越弱,生怕帝王余怒扫到自己。
刚刚才有点放下心来的明月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一白,直接就昏了过去。
殿内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元真令人把明月扶到一边,这才冷冷扫向了立在角落嗫嗫不敢动弹的疑凶元璧。
元璧“扑通”一声跪下求饶:“父皇明察。儿臣只是进来瞧瞧六弟,真的没对他下过毒。儿臣是冤枉的。”
元真大步跨过去,伸手入儿子怀中,掏出一包药来,摔在地上,怒目喝道:“那这是什么?孽障!”反正就是一个巴掌,直接把元璧甩飞出去。
元真气得手下不曾留得余力,一个暗紫掌印顿时留在了元璧脸上,嘴角溢出血丝。
元璧从小到大哪里受得过这等掴打,顿时痛得眼泪汪汪寻德妃:“母妃救我!”
德妃也没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自己儿子又怎么会做这样的糊涂事,心里只道一定有人陷害,却一时间也没什么头绪。况且元璧又是被人抓凶在场,虽然她有心为他月兑罪,却实在拿不出证据,此时也是心绪难宁。
再瞧宝贝儿子这般神态,顿时心疼万分,上前福身道:“陛下息怒。真凶还未查明,就断定五皇子有罪,实在是太武断了些。而且还叫这真凶在背后得意了。陛下应立即封锁宫内,着内务府来查办此案。”
元璧点头附和:“是啊,父皇。儿臣真的是冤枉的。那些药是……是儿臣防身用的。”
元璧不说还好,一说就让元真更是气怒攻心:“防身用?你这孽障也好意思说出来?先不论这鹤顶红是不是你所种下,就你偷偷模进六皇子寝宫并身藏暗毒的行径,便是不怀好意、暗藏杀心!这等凶残、罔顾手足,你真是不配做我元真的儿子!”转头朝侍卫喝道:“把五皇子关到冷宫,没有朕的允许,不准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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