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各自计谋
话说这头金蓝正思考着怎样才能一击即中,逃出这牢笼般的禁锢,忽就察觉背后细微的风声异动,顿时凛颜侧身,刀锋堪堪擦过耳际。
金蓝转头一瞧,不由笑道:“原来是你。”在这样一个冷清的地头见到一个老熟人,还是有几分惊讶的。
即使这位熟人此时大刀横出、一脸杀意。
“以血无衣的性子,你当早就化作一抔黄土才是。居然还能活到现在、站在这里,真是神奇了。”金蓝这话倒也没别的意思,只是陈述事实罢了。对于血无衣来说,任务失败就等于此人无用,无需再留。没想到那位多活了三世,竟多生了从前没有的好心?
但这话跑到张冲耳里,就成了绝对的讽刺。
这白面小儿也不想想,他两次任务失败,都是拜谁所赐!
新仇旧恨,顿时上了心头。
于是横刀就朝金蓝脑袋砍去:“你这狂徒,竟敢擅闯我红楼要地。我就不信,以我红楼倾巢之力,还拿不下你一人!”
金蓝双掌合十,按住大刀去势,脸上笑意不减:“别冲动。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很不愿意来这里。实在是你们楼主太好客,不让我离开呀。”
张冲哪里听得她解释,何况他也曾与这位打过交道,早就知道金蓝爱好随口胡言扯开话题调戏别人,于是狠啐一口:“胡说八道!分明心存歹心,还敢扯上我们楼主?”脚下发力,传至刀尖,一鼓作气,就划过金蓝手掌,朝金蓝喉间割去。
金蓝虽连续受伤,身子尚未全然康复,此时要胜了这激发潜能的张冲,是有几分难度,自要花一些时间,但避开刀锋,逃开这攻势,对于金蓝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她眼角余光突然瞄见拐角处那熟悉的鲜衣衣袂拂动,忽而就心生一计、灵机一动,撤了手掌,任冰寒刀刃掠向自己的颈子。
笑容不变,毫无胆怯。
张冲瞧着眼前这人面不改色的神情,突然就有不好的预感。
这人,有这么弱么?连一刀都避不过去?
只是大刀已经擦过那人的皮肉,鲜血迸出,再无收势可能。
就见这时,却见面前绯红一片,张冲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一股无形大力一下子掀翻了出去,撞上南墙。
张冲只觉月复内气血涌动,疼痛难当,怕是五脏六腑已然移位。
鲜血不知不觉得溢出嘴角。
他顺着壁角慢慢跪伏到地上。
身后墙壁,轰然倒塌。
总总足见,这出手之人,力道之猛。
张冲抬头,就见那绯衣身形微闪,瞬间已近至自己眼前。
颈息一窒,这一汉子竟被那少年一手提颈拎起。
虽然张冲个头不高,但也是个成年男人,身材也算壮实,体重也有七十公斤,可就算如此,亦是轻而易举得被人单手提至半空。
力量悬殊,不是一般。
张冲蹬着的腿,渐渐软了下来。
呼吸困难,眼白已然翻过眼珠。
只要血无衣再多施一分力,颈子必折,此人定死。
“住手。”金蓝终于忍不住,开口。
血无衣嘴角噙笑,完全没有正在杀人的自觉,回头看金蓝:“为什么住手?不是你要我杀他的么?”
金蓝脸色十分不好,她是将这位杀手张同志算计在内不错,但是也仅仅只是希望借着这人伤了自己的由头,向血无衣提出一个要求而已。
因她见这人几次任务失败,血无衣居然都能放过他,她便以为这人对血无衣来说,必定是不一般的存在;或者血无衣当真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没想到,她还是高估了血无衣的人品,没杀了这张同志,怕也只是血无衣一时兴起或者懒得动手而已。
这位,依旧还是当年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心内郁闷道:“你自己想要杀人,别把罪名推到我身上。我可担不起。”
血无衣面色几分疑惑,眸中却是戏谑十足:“不是你故意失手让他伤你,然后叫我出手杀他的么?”
金蓝一时无言以对。被人当场拆穿自己的小小计谋,当真有些尴尬。
在现在的血无衣跟前,这点小心机当真是不够看了。
在金蓝仅仅度过的六七年间,眼前这位,已经在不同的时空,经历过百年。武力智力指数,比之当年华国之时,更上一个台阶。
金蓝叹口气,认命道:“我错了,不该动别的脑筋。所以,你赶紧把他放下来吧,这事跟他无关。”
血无衣似乎很享受金蓝如此伏低,这才把张冲扔回到地面,激起尘土飞扬。
张冲咳了半晌,张大口又急呼几口气,就见血无衣的脸面放大到自己眼前:“你任务失败了,我可以不罚你。但是你再对她下一次手,我可不保证,你还能继续畅快呼吸这世界的空气。”声音阴柔,却端地透出彻骨寒意。
张冲顿时愣在当场,仿佛两年来第一次瞧清眼前这位的性子。当真,危险之极。
血无衣转身,走近金蓝,看看她颈间几丝血珠,忽然弯了脑袋,伸出舌头,舌忝过伤口。
金蓝只觉浑身一颤,赶紧往后退出几步,喝道:“你干什么?”
血无衣眯眯眼睛:“味道不错。”再舌忝舌忝嘴唇,“我突然觉得吸干你的血,把你做成标本,随时携带在身边,倒也是不错的办法。至少你不会时时想着法月兑离我身边。”
金蓝只感觉头顶一阵发麻。这人,向来说到做到。既然他如此说了,心中必定有了几分这般想法。
她心内更加坚定,必须早日离开这人身边,否则当真不知道他还会想出什么变态的法子来禁锢她。
只是,山路森森,人单力薄,又算计不过血无衣,她当如何是好?
一时间,愁上眉头。从来没有过如此深的挫败感,上了心头。
没说话,冷脸就朝自己屋子走去。
却听背后传来血无衣声音:“你想要什么,说吧。我替你弄来。省得你瞎费心思。”语中几分无奈并溺宠。
金蓝霍然转身,实在有些难以理解这人千回百转的心思。怎么又突然那么好说话了?
于是道:“那就放我离开。”
血无衣颜色不变,接口道:“你觉得可能吗?”
金蓝嘀咕:“既然不是什么都能答应干嘛还把话说得那么满?”
血无衣转头:“你知道,我向来没什么耐心。你还有十秒钟时限想好要什么东西。”
金蓝赶紧道:“我要玉多多!”既然是血无衣自己提出来的,这么好的机会,她可不想错过。
见血无衣转眼瞧过来,金蓝忙又解释:“你也知道,你这里上上下下全是男人,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我整天闷在这里,不病死也得憋死。反正你关我一个也是关,关两个也是关,不是么?我跟玉多多也算一见如故,挺喜欢那个人的。你把她弄过来,我也好有人做个伴。”边说着,边小心翼翼观察血无衣脸色。
血无衣低头沉默半晌,才道:“也好。过些时日便是你生日。就当是给你的礼物吧。”
金蓝眼前一亮,脸上顿时多云转晴,灿烂无比。
血无衣也微微笑了,眸中却是一抹精光一闪而逝。他向来不会小看金蓝。从当年这人潜伏在自己身边两年,他试探过无数次,都没察觉到她的身份便可知,她的心思是有多细密。这个时候,她要找那玉多多必定有诈。
只是,他倒是想看看,她要做什么,或者,她还能做什么?
.
124带来生机
玉多多最近很倒霉。
万宝大会上,无端灾祸起,红楼楼主不过一个抬手间,就将她那些宝贝一瞬间全都化为碎片,斩了她的财路,害得她头疼脚疼心肝疼。
这次大会更是让各方人士产生心理阴影,毕竟谁能想到珍宝没到手,偏还带了一身内伤晦气回家。这万宝大会,日后怕很难再举办得起来。
这些都还不算,为了能跟那姓吴的兄弟去看传说中的宁古城秘宝,她还得费了心思照顾那个受伤的黑面小子。
毕竟其中一个,已经被红楼楼主抓去。这剩下的人,她可要盯紧了,不能让这几个跑咯。
那黑面小子身边的清秀青年倒好,还真把她当使唤丫头使了。自己一个大男人,天天挂着大大的眼泪泡,守在黑面小子房前一步不离,却让她买药煎汤。
玉多多向来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什么时候还如此照顾过人了?
问他干嘛自己不去弄。
那人是怎么回答的?
那人深深得叹了口气:“我要看着我家主子。我怕他做傻事。”
啊呸!都多大一个人了,你还怕他想不开寻死啊?!
不过就是打不过人家,输了一次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于此事,玉多多实在想不明白。
不过虽然心有怨怼,为了宁古城秘宝,她还是当起了临时丫鬟,服侍起那两位大爷一个小孩。
本来以为再倒霉也不过如此了。
可是,人一倒霉,连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现在玉多多十分想要朝天吼一句:真理啊!
她不过因为月复痛难耐再加上恭厕不空,于是便找了个杂草茂密的墙角蹲下解放下她的三急而已。
这样都能被人打晕,扛了就走。
那些人有没有点打劫的素质啊?怎么着也该等她三急解放完毕再来吧?
而且,就算你比我这屎急还要急,你总得让我捞上裤子再说吧?
但是事实是,直到来人把她扛到目的地,她的裤腰都还在小腿肚那边晃荡。
玉多多愤怒了。她那可爱的娇臀就这样在凉风飒飒中吹了一夜,到现在还是冰凉冰凉的……
更过分的是,当她悲情万分得向眼前这女人讲述了她如此惨绝人寰的经历后,这女人居然送她一句话:“这个事实告诉我们,不能随便大小便啊!”
我大小便你妹!
玉多多掐上金蓝的脖子就开始摇:“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那些宝贝现在已经换到银子了!”
金蓝提醒她:“出手的不是我啊。你拿我家小老虎卖钱,我还没管你要分成呢。”
玉多多恨恨道:“一说这事就上火!老娘一分钱都还没拿到手!亏死了!”想了想,接着摇,“还是你还是你!我那娇臀的贞洁啊!”这一路上,怕是不知被多少围观了去了。
金蓝举手发誓:“我从来都是非礼勿视的君子,不该看的向来不看。”
玉多多咬牙:“呀呀个呸的!别打算蒙混过关!要不是你说你跟我一见如故,叫那变态楼主把我带来,我会遇到这种人八辈子都遇不见的倒霉事?”别以为她好糊弄!她刚醒来的时候,血无衣就已经告诉了她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天知道,她什么时候跟眼前这人一见如故了?若不是亲眼见到,她甚至不知道金蓝是女的!
金蓝一把抓开这位钳制住自己的手掌,定了定神,道:“哎!你跟我不是一见如故,跟金子总是一见如故吧?”虽然这位不是真打算掐死她,但还是晃得她头晕啊。
一听到有关“金子”的字眼,玉多多果然安静下来,坐到金蓝对面,撇撇嘴,哼道:“要不是看在金子的面子上,我管你们死活!还有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叫吴茂的黑面小子,我早就在他药里放一把毒,把他毒死,祭奠我的宝贝去了。”顿了顿,上下打量几眼金蓝,“你是假名,他们的,怕也不是真名吧。”她已经从血无衣口中,得知金蓝的真实姓名。
“名字不过代号而已,真名假名又何妨?”金蓝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你说小四,就是吴茂,他怎么了?”她醒来后,问过血无衣这事,血无衣只道未杀小四。
她虽然心内焦急,但也不敢多问。毕竟无常如血无衣,说不得会因为她那多出来的几个问题,而冲过去把小四给杀了。
因此,对于小四的情况,她其实不是很了解。此时,竟是可以从玉多多口中,得知多一些情况,倒是她没想到的。
问得,自是急迫。
玉多多起身,围着金蓝转几圈,恍然大悟般“啧啧”道:“原来如此啊!本以为江湖传言不可信,其实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啊!原来这真的是一出三角情恋产生的惨剧呀!”顿了顿,又哭天抢地,“没天理啊。这个世界是怎么了?长成你这样都能成为红颜祸水,姐姐我这天香国色的,怎么就无人问津呢?”
金蓝面无表情得一巴掌搡开都快要贴到自己脸上去研究毛孔的玉大美女:“你想太多了。那两个,一个是妖怪,一个是我弟弟,不要混为一谈。你再不回答我问题,我诅咒你一辈子都赚不到钱。”
一招刺中死穴。
玉多多“切”了一声,这才安分道:“还能怎么样?身体上的伤好治,可心理上的伤,难咯!”
金蓝急道:“我那天昏了之后,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完完本本给我说一遍。”
玉多多喝口茶,说书般得把当日情形给金蓝讲了一遍,事无巨细,更是将血无衣那番蝼蚁之说演绎得入木三分。
最后道:“你家那小四弟弟已经自己在屋里憋了有个把月了。我就从没见他出来过。你们家那家仆还一直担心他会自杀呢。”
见金蓝低眉不语,玉多多心内又痒痒,凑上前来:“我瞧你们关系真的不一般,不像是普通的姐弟呀。你就告诉我,你们三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放心,我这人嘴很严实的,不会随便出去乱说的。”心里却暗道,若是让她得知了这红楼楼主的独家秘密,这卖出去,绝对值不少银子。
却见金蓝突然抬头,脸色严肃:“你带我出去,我给你一千金币。”
眼内竟是没了一贯的笑意,多出几分焦躁。
她怎能不忧虑?
小四的性格她了解,自杀他不会,但他会自责,会自残。一个多月,他还没有追着她来,定然是不知红楼具体所在。他把自己关起来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发生,难怪刘全那么担心。她也担足了心思,只怕他又自己钻入死胡同,把一切罪责都揽在身上。
她知道的,他尽力了,他比别人更加努力了,只是,他们这般凡人,怎能跟血无衣比?
若她再不赶回去,她当真怕小四成为第二个血无衣。
玉多多惊异得看了金蓝几眼,倒是不急了:“你真是看得起我。我现在跟你一样,困在了这里。怎么还能带你出去?”
金蓝没跟她废话:“你玉财神一个人闯荡江湖那么多年,如果这一出简单劫持,就能把你难住。那你的宝贝怕早就被人一抢而空了。而你这名声也就白混了。”
玉多多点头:“你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想了想,又不服气道,“但是,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为了那一千金币救你呢?我是为了钱而折腰、那么没有气节的人吗?”
金蓝面无表情回答:“是的。”
玉多多顿时萎了:“喂喂,不要说得那么直白嘛!人家也是要面子的嘛!”顿了顿,又搓搓手,眉开眼笑道:“一千少了点,两千金币,如何?”
金蓝点头:“好。一言为定。”
玉多多愣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抱着脑袋就去撞桌子:她笨啊!这人是占据了宁古城宝藏的人啊!她怎么就只管她要了两千金币呢?最起码也得趁火打劫,要他个一半宝藏啊!
------题外话------
谢谢咖啡公主、爱吃年糕的兔子童鞋滴票票;谢谢11973978358、卡壳童鞋滴花花。
向卡壳忏悔…催更木有完成…
么么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