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我可以坦然接受来自一个男人的温柔,但是直到他的悲伤终于在我面前流露,我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残忍地以自己的幸福来折磨那个希望我幸福的人。
有一次和老千比文采,那丫突然特煽情地来一句,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阿锦,我们的相爱,却比这世间的任何风景都来得明媚。
一阵厌弃地呕吐过后,是一群疯女人照常的打闹。
那个时候,尚尚在一旁大翻白眼,继续一心二用地搭他的积木,纪轩嘴角轻勾,继续稳若泰山地处理工作。
我有过一时的恍惚,这样的场景真的很美,即使没了相爱的那个人,还是可以那么幸福。
时光在指尖跳跃了几个弧度,江年川说,不一样的。
是啊,不一样的,没有他的日子,笑便是笑,难过便是难过,幸福便是幸福,但总归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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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感觉有盛大的酸涩液体倾涌而来,我转身,面对灯火明媚的夜景,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发问,“可不可以,只是当我哥哥?”
就像那个人一样,从懵懂的孩童到青涩的少年,最干净的年岁里,守护着他眼中心里的那个阿锦小妹。
隔着玻璃,听不见外面的鼎沸嘈杂,音乐声在包厢里不厌其烦地循环往复,突然觉得,这么多年,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这么大的一个世界,每天有多少人诞生,有多少人死亡,却唯独我,生下来便是一个没有姓氏没有亲人的存在,终于正常活了近20年后,又来一颗瘤说,嘿,我在你脑袋里哈。
有比这个更疯狂更无聊的事情么?
“可以。”
一种温暖轻轻地覆盖过我的难过,透过玻璃,我看见纪轩在微笑,栗色的头发被暗下的灯光渲染成深赭色,他说,“可以,阿锦,只要你说的,我都可以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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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这样对待人家?”老千不可思议地瞪大原本就不小的眼睛。
我垂眼看书,无所谓地一耸肩,“就是这样。”
有人敲门,一个有着女圭女圭脸的男生探头进来:“千姐,可以开始了。”
我努努嘴,催促道:“古大小姐,还是先干你的活吧。”
“阿锦。”老千走到一半,突然低声叫我。
翻页的手指微微一顿,我抬头盯着她瘦削的背影,“什么?”
“以后难过的时候,别来找我,老娘见着真闹心。”
门被带上好久了,我只是低着头,指尖在杂志页面上停滞不动,门外动感的音乐和工作人员分派任务的声音交织混乱,我却什么都没听见。
那个男人说,阿锦,只要你说的,我都可以答应。
手机在兜里响了很久,我却只是安静地坐着,很累。
作者有话说:希望大家喜欢这篇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