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继任
三日之后,上官城兄妹已知父亲凶多吉少。
上官雁义愤难平,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提一柄薄剑欲找伍寒寻仇。上官城晓以大义。
父亲本让你我姐妹二人照顾如烟,并为其复仇。等完成了父亲的遗愿,我一定手刃杀父仇人。
上官城依照上官鸿的遗愿,召开了新堡主继任大会。飞云堡近五百人齐聚议事厅,如烟坐在贵宾席,眼睛红肿,显然这几日以泪洗面。
飞云堡大厅华贵空阔,琉璃穹顶,雕梁画栋。高朋满座的大厅中央有一个开阔的木台,上官城在上方平静地宣布老堡主已被杀的事实。然后将飞云堡的印章举过头顶,正式宣布由韩宜继任新一届飞云堡堡主。
飞云堡更换帮主对紫烟镇是件大事。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凑个热闹,人们奔走相告,很快就街知巷闻。还有人议论如烟是丧门星,刚入嫁上官家,堡主就猝死。岸北一来惦记着如烟的佩玉是否与自己的身世有某种联系,二来也可以凑个热闹,就去了飞云堡。
上官城正准备将印章与权杖交给韩宜,被台下的人打断,此人声如洪钟,内力雄浑,循声望去,乃飞云堡管家段岳。他提气跃上木台,扫视一遍台下的看客,行一拱礼。
三大护法已死,独留韩宜,恐怕另有隐情。贸然将堡主之位传于他,我不服。况且,堡主新逝不久,尸骨未寒,大仇未报。在下作为本镖局创始人段云飞之后,以为万不可将大好的基业传于歹人之手,还望少堡主三思!
台下立刻有人应和。韩宜气不打一处,段岳口口声声歹人之辞无非针对他,欺身上前,搓掌成拳,直取对方心口。段岳嘴角浮一丝冷笑,全身逆行避过,韩宜出手正中下怀,可在众人面前一展身手。尽管他一直都是飞云堡的管家,可物质已经满足不了段岳日渐膨胀的野心,从前迫于上官鸿的威势不敢造次。他以为今日正是他等待已久扬眉吐气的大好机遇。
上官城见事态至此,并不慌乱,也不上前阻止。心知段岳虽精明,武功却不如韩宜,正好借此机会树立韩宜在堡中的威信。
段岳韬光养晦,蓄谋已久。他今日的武功根基除开上官鸿,鲜有人奈何得了。韩宜渐显疲态,用柳叶刀拼尽浑身所学与段岳一争高下。段岳将祖传的段家剑使得浑然自如,从容化解韩宜的招式。段岳心计之深,近十年竟无人知晓他在练功,并已有这等造诣。
百招已过,上官城与一些看客也看出了端倪,都知韩宜之命悬于一发。可上官城又不能直接帮手,那样胜之不武。韩宜已力不从心,知道再斗下去,形势不利,命丧于此岂不便宜了姓段的。卖个破绽欲拖刀离台,不料段岳赶尽杀绝,腾空将剑喂向韩宜后背。眼看要当场毙命,上官城脚下已跨出一步,另一个人出手更快,岸北挺剑从侧面刺在了段岳来势汹涌的剑刃上。段岳的剑一偏,刚好刺中看台的桅杆,咔嚓一声,手臂粗的桅杆裂成两半,溅起的木屑飞向贵宾席的如烟,岸北空中翻个身,将碧云剑舞得滴水不漏,挡在了如烟身前。
段岳见来着不善,又不知深浅,索性顺个人情。
少侠好俊的功夫,不知师出何门?
岸北并不理会,转向韩护法。韩宜虽认出了岸北,可人家危急时刻解救了他,也不便发作。
韩前辈,上次我贸然出手,无意帮了刺客,在这里向你赔个不是。诸位,我可以为韩老前辈作证,当时我就在现场。他当时确实已尽全力,直到三位同伴皆被制住,不得已才离开的。
转而又面向段岳。
我说句公道话。人家韩前辈已经败阵,您何必紧逼不放,得饶人处且饶人。晚辈不才,不敢辱没家师名号,也就不便告知。
岸北本以为飞云堡乃名门正派,竟也出这等无耻之徒,不屑为伍。他此行本想见见如烟。如烟正襟坐在上宾位,早已瞅见台下的岸北。对于这位紫烟镇的不速之客,她总怀着亲切。如今他又贴心地护着自己,如烟自然心底欢喜。她全然不曾听进去段岳的胡言乱语。
四大护法的武功也不过稀松平常,还要外人相救。堡主之位向来能者居之。上官鸿之所以被我祖父任命为堡主,无非因其才能卓越。我个人以为,还是应任人唯贤,选德才兼备者。
就怕段管家人品不够!
岸北没来由抢白一句,引得台下认同者哄笑不已。
段岳兀自立在台上遭人耻笑,强忍一口怨气。
少侠怎知在下人品,不妨刀剑上见分晓。
岸北旁若无人,正直直瞅着如烟的佩玉,哪里会理会台上的段岳。上官城适时解了段岳的难堪。
既然段管家对堡主的任命有异议,我们不如暂且搁下,日后由飞云堡德高望重的长者一起到议事厅表决。
段岳看讨不到便宜,决定从长计议,不甘心地客气一句。
一切听凭少主安排!
段管家已无异议。今日多谢本堡友人前来观礼。等新堡主有了结果,我自会公告诸位。少侠既然出手,也算本堡客人,不如在堡中歇息几日。堡中弟子不得为难少侠。
岸北向来随遇而安,又看到如烟的佩玉果真与自己怀中那块一样,惊叹不已。就大方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