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悦握着诛皖杖,飞出黑暗的峡道,心里思忖着,魔德就这样把诛皖杖放在藏宝阁,会不会太大意了。自己只是识破了阵数就轻易的拿到了杖。六道中比自己法力高强的人多不胜数,就这样得到了,好像有些太过容易。只是又想到刚才阻止她的竟然是自己的幻影,感觉像是冥冥之中在预示着什么,亦或是自己的心真的不想去拿这个东西。水悦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快到子时了,想起和龙王的偏殿之约,水悦御风向大殿方向飞去。
经过正殿时,她忍不住停了下来。刚刚还喧嚣热闹的大殿现在已经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大红的绸子依然萦绕在高大的石柱上,几个时辰前她和他还在这举行婚礼,而现在,物还在而人已非,她不得不离开。
猛的,水悦的心腾的跳动了一下,这个感觉仿佛是有万道利刃直直打在后背上。她一惊,猛然间抬头,刚刚还空无一物的王座上,竟赫然多了一个人,那人满脸的冷峻,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魔德?”水悦似被定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满脸惊愕。
“你刚才不是还跟我说舍不得走,要永生永世的呆在我身边么?”魔德亦如既往的眯着眼睛俯视着殿下的女子。
水悦徒然的一阵眩晕,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难道那时他是装晕的吗?
“雪洛跟我说你有心偷杖,我还不相信!于是故意把诛皖杖放在藏宝阁,你还真的去拿了。”魔德眼中的寒意让水悦全身冰冷,勉强的支撑住自己,她知道自己又错了,又一次听信了雪洛的话。
“你怎么那么幼稚,被骗一次还被骗第二次!”魔德嘴角扬起,哼了一声。
水悦脑海里许多思绪一闪而过,想说话,但是嗓子似乎卡住了,完全说不出来。
魔德见她呆呆的站在那,撇了一眼,云淡风清的说道:“我说了放你三次,这是最后一次。放下诛皖杖,离开修罗道,永远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冷酷的话淡淡的说出,不带着一丝情感,那一字一句仿佛寒冷冰锥,根根刺痛着水悦脆弱的心。
“永远”水悦呓语般的重复着那两个字,眼神呆滞。
自己真的就这样离开吗,接受他所谓的大慈大悲,接受他对她所谓的施舍怜悯?可是刚才她的表白他分明都已经听到了,那为什么还这样对自己,他真的就对自己毫不在乎吗?如果此时他让自己留下,她会犹豫的,那个婚礼给了她幻想,给了她希望。如果是那样,说不定她真的会为了他放弃一切。放弃仙位,放弃矛盾,当然也会放弃手中的东西。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是真的觉得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水悦脑海一片混乱,只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魔德说:“如果我不放下诛皖杖呢?”
魔德双眼迸射出从未有过的凌厉寒光,缓缓的一步一步走到水悦面前,铁钳般的左手突然掐住了她细女敕的脖颈。“你以为,你是谁?背叛我的人就该死。如果你想放弃最后一次机会,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说着右手握住一柄明晃晃的短刀,不停的在她眼前晃动。“看见这把匕首了吗,你可以选择留下诛皖杖,或者选择它!”
水悦的脖子被死死的掐着,不由的仰着头望着魔德。朗星的双目映着冷光四射的刀身,眼中的利刃让水悦感到已经不是害怕,此时此刻她的心痛已经支持不住,悲哀的眼角流出泪来。“我不相信你会伤我。”
魔德扭头,乌黑长发遮掩着刀刻的五官,冷笑一声“你是不愿意活命了!”
“呃…….”水悦心口猛的一疼,她可以听到冰冷的刀身切开皮肤,撕裂肌肉的声音。温热的鲜血沿着刀身涌出,顺着魔德的手臂缓缓滴落在地上,盛开了一朵朵血色之花。
一刹那间,魔德染满鲜血的右手,连自己也没有察觉的颤了一下,松手。
水悦直直的站在那,匕首已经插进了她的身体,浓稠的血液氤氲在火红的嫁衣上,水悦低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口的匕首,又看了一眼魔德,她张开嘴想呼吸,却怎么也呼吸不上来,巨大的绝望和悲痛如海啸一般,排山倒海的袭来只是她没有注意到,魔德的双手亦紧紧的攥在一起,因为太过用力,指骨的苍白从皮肤显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