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太后请辞后赵宪一路跟着轿子把我送到了北靖王府。“今儿个是什么风啊,把妹妹吹来了,不用陪皇上和太后了吗?”鄢蓉姐姐拉着我的手笑着对我说。
“是姐姐这里夫妇恩爱,比翼齐飞带起的风把妹妹吹来的啊!”我浅笑盈盈,说真的,别看尹弘身为世袭的北靖王,但是他只有鄢蓉一位王妃。太后和皇上三番四次都要给他纳妾,都被他婉言拒绝了。
“死丫头,进宫还没几天,这嘴倒是越来越厉害了。”鄢蓉笑着轻轻在我肩膀上打了一下。
“怎么没见王爷?他上哪儿去了?”
“他在后园里和平南王和英王聊天。”鄢蓉说这话时芙蓉如花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不安的表情。
听说那胖子王爷也在,我眉头一皱:“怎么他来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妹妹这是怎么了,他来自有王爷相陪,我们姐妹聊我们的,休要去理他们。”
闲扯了一会儿后鄢蓉姐姐问道:“妹妹的《起居注》写的怎么样了,皇上近来身子可好?”
“我还好,只是皇上身子越来越不如往常了,时常江太医都会去给皇上请脉。”本来皇上身子不如以前,这事外面的人知道,但是都不太清楚,因我要撰写《起居注》常常太后身边,常常听人说起,所以我知道的较为详细一点。
“哦,妹妹在太后身边可曾提高到过什么风声。”
“什么风声,我可是什么都没听太后说过啊。”
“不是,姐姐的意思是想问问妹妹,皇上近来可曾提过要禅位于太子”
“没有,我从来没听人说起过这个。禅位?皇上虽然体弱,但是朝廷没有重大变故,只怕不等到驾鹤太子是登不了基的”心里很是好奇复又问道:“姐姐今天怎么想起问这个。”
“咯咯,没什么,只是听外面传言,皇上准备禅位给太子,只是想向妹妹证实有无此事罢了。”
鄢蓉姐姐从来不问政事,今天突然问我这个,想起今天皇上传召太子,平南王和英王也在北靖王府,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回到家中,问清父亲在书房,我走过去敲了敲门:“女儿给爹爹请安。”
“啊,回来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方才去了王府找鄢蓉姐姐聊了会儿天,所以晚回了半日。”
“哦,王爷和王妃可好?”
“好,临走的时候王爷让我把这个交给给爹爹,剧说是西域治疗风湿的圣品。”说完我拿出临走时候北靖王叫给我转交爹爹的通凝膏。
“呵呵,难得王爷有心,还惦记着我这把老骨头,你替为父谢过王爷和王妃了吗?”
“爹爹放心,女儿早已经谢过了。”
“儿啊,为父想和你商量件事,你觉得赵宪为人如何?”
“不错啊,爹爹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哦,我想儿天天现在宫里出入,接触的人比较多,难免被人说不是,不如早点给你订一门亲事也免得他人说是非。刚才赵宪来过了,和我谈过,他想和你结亲。”
“赵宪是不是给爹爹说了什么?以至爹爹这么急着把女儿嫁出去?”
“没有,你别误会,为父知道你从小心比天高,自己的事总是要自己做主。其实赵宪这人为父看得透,这孩子稳重诚实,对儿又是一片痴心,如今你们同在御前为皇上尽忠,如果早一日订下亲,为父和你母亲也可早一日了却一桩心事。”
“爹爹啊,女儿还不想这么早嫁人。”我有点着急了,想起姐姐和狄恪哥哥。
“儿啊,你如今已满十八了,早已经过了出阁的年龄了,难不成你一辈子陪着为父和你母亲?女人嘛,总是要嫁出去的。”父亲以为我是害羞不肯承认,掠着胡须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沉吟半晌后:“爹爹,既然如此请容女儿和赵宪当面谈谈再给爹爹一个答复,可好?”
“也好,你们自己先谈谈吧。”
我决定找赵宪谈谈,让他自己打消了求亲的念头。谁知道自从这晚上过后,赵宪人影都见不到,以前他有事没事天天望家里跑,现在他好象存心躲着我似的,大老远一见到转身就跑。
“你躲着我干嘛?我是老虎要吃了你?”我知道他要去侍卫房,提前在宫里拦住了他。
“啊,没有啊,没有啊,我哪儿躲你了嘛。”
“哧”。看他一脸紧张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好笑,就你这胆子还来提亲,提了又跑。
“我问你,你都给我爹爹说了些什么,让我爹爹急着要把我嫁出去?”我扳起悄脸声色惧厉地问他。
“没有,我只是向恩师呈请了我的愿望。”
“什么愿望?”刚问完我就后悔了,我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衍妹,我的心思你知道。自从那日在杭州净慈寺我见了你,我就被你深深地吸引了。第二次在恩师府上再见到你,我就相信这是上天赐予我的缘分。衍妹,你听我说,你知道吗,我一直是爱你的。我真的爱上了你,你是那么清纯和美丽,你的才华和智慧是世间任何女人所不能比拟的,我喜欢你并且崇拜你。可是你从来都不愿意看到我对你是怎样的感情,你总是躲避我对你的……。”
“等等。”听他一口气越说越多我突然害怕起来,不知道他后面还会说些什么:“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相信,相信。”赵宪脸上容光焕发。
“我也相信,但是我只是把你当作我哥哥。”
“衍妹,你心里有人了?”他神色转换,表现的异常失望。
“哎!赵大人,我只是一平凡女子,不值得你为我朝思慕想。大人如今深得皇上器重,切勿为了儿女私情耽误了大人的大好前程。谢衍言尽于此,大人好好思量吧。告辞。”说完,我转身离去,留下赵宪一人独自在琅冶殿门口,秋天的风吹起落下黄叶片片,他站在风里更显得孤单肃立。
‘赵宪,对不起,对不起。我突然改口叫你赵大人实在是出于无奈,因为我不得不拔断你心里深种的情根,因为在我心里其实早已经有了人了,那就是狄恪哥哥。唉!冤孽啊,我心里念念不忘的人竟是我自己姐姐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