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赵宪身上多处刀伤,鲜血还在肆意的流着,我将死去侍卫诼个翻来翻去,终于在其中一人身上找到了金创药,我撕下衣服替赵宪简单包扎了伤口。最后我哭着将赵宪扶上了马背,还好他的枣红马懂事,只到主人身受重伤自己匍匐在地,我才将赵宪扶上了马背。我取回了他插在那名侍卫背后的宝剑,左手提着宝剑,右手牵着赵宪的枣红马漫无目的的朝南走着,狮子雪乖乖地跟在后面。我从来没去过虎威营,我只知道它在南边,具体它在南边什么地方我却是不知道。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和赵宪这样子满身鲜血我们能去哪儿,我又不敢走大路,只沿人迹罕至的小路和丛林走,慢慢地,在丛林里我迷路了。
担惊受怕了一整天,眼见今夜是走不出丛林了,费力将赵宪弄下马背后,看到他身上创口破裂,鲜血又流了出来,我再也支持不住,一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也许是我的哭声将赵宪吵醒了,他“啊”的申吟了一声。听到申吟后我止住哭泣,扶他坐正背靠一棵大树后我问道:“你怎么样?你身上还在流血啊。”
他看了我一眼道:“放心,衍妹,我死不了。”
“可是你身上还在流血啊!”
“我的马鞍下有药。”他右手虚弱的指了一指枣红马。
我听了忙起来走到枣红马旁翻看起来,果然里面有金创药,除此之外还有个水囊和一些干粮。我取了回来,先拔下塞子喂他喝了点水,又重新撕下衣襟帮他换了药。他的金创药确实效果不错,上药不久后血即止住。过了一会儿赵宪睡了过去,也许,他流血过多确实太虚弱了,需要好好休息。
我在附近林子拣了些枯枝和柴火回来,架好后我在赵宪身上找到火折子点燃枯枝,柴火慢慢燃烧起来,这时候我才感觉自己确实饿了,取出干粮一点一点吃了起来。
不知道赵宪什么时候醒的,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而我正在啃他的干粮。当我发现他在没悄声地偷看我的时候我脸上绯红:“你什么时候醒的,看着我干嘛?”
“真好看。”他突然冒了这么一句。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我人还是指我吃相,反正随便哪一样都够我脸红半天了。我睨了他一眼道:“你身体虚弱得紧,先将就吃点东西补充补充。”
怕他虚弱噎着,于是我把干粮掰开,一点一点的喂他吃下,而他则顺从的努力吃下我喂他的干粮,顺便在火光下近距离将我看了个够。
他用过干粮精神略略好了些,我问他:“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天亮吧,天亮了我们去虎威营找太子。”
我心中奇怪,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提起要带我去找太子,他怎么知道我要去找尹莳。“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太子?”我问他
“唉!我暗中监视你已经很久了。”
“你监视我?”我心里奇怪,赵宪是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
“是,从太子西征回来后公主就要我安中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你和太子几次在荨茑湖约会和你去北靖王府以及王公公这些我都知道。”
晕,我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保密,没想到这些全部在他监视之中。“那你怎么不报告公主,她可是信任你得紧啊!”
“你父亲是我恩师,而你又是我……仰慕的人,我岂能做这忘恩负义的事情。你的事情我从来没对公主提起过。”
“赵宪……”我心里感动,不知道说什么好,隔了好一会儿后我装做漫不经意一边加着柴火一边问他道:“你是什么时候和公主好上的?”
赵宪有些吃惊,望着我没有回答,我又继续道:“其实我早已经知道你和安平的关系了,不光是我,整个养心殿的人只怕也都知道。”
迟疑了一会儿后赵宪说道:“从京城闹飞贼开始。”
“飞贼?这关你和安平什么事?”
“那飞贼就是我。”赵宪黯然回答道。
“啊!是你!”我心里恍然,赵宪的身手如此了得,二十几个武功精湛的大内侍卫均败在他手上,一般寻常人哪儿是他对手,难怪当初京畿防御使孔俊仁劳神费力忙活了几个昼夜也抓不到飞贼,原来这飞贼就是赵宪。
“衍妹,你是不是觉得我变的很卑劣。”赵宪问我。
我摇头道:“没有,遥遥者易折,佼佼者易污。我只是觉得人在朝廷,很多时候比所谓的江湖更是身不由己。”顿了一顿后我又继续道:“其实我看得出来,安平是真心喜欢你,你大可不必为了我而让她伤心。”
赵宪瞪了我一眼道:“我要不这么做,只怕你今天晚上已经死在天牢了。”
我默然无语的道:“我欠你太多了。”
“衍妹,你别这样说。”赵宪停了以下又继续道:“我曾经认为自己为了功名利禄变得无可救药,今天能这样和你掏心掏肺的说话,我又觉得自己回到了从前,什么都值了。”
火光下,赵宪看着我良久道:“衍妹,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当不当告诉你。”
我笑着道:“有什么当不当的,你且告诉我就得了。”
“衍妹,太子,太子他……”
听他说的是尹莳,我急道:“太子他怎么了?”
就在我和赵宪说着话的时候,远处传来马踢声继而是人喊话的声音:“喂,那边有火光,快过去找找。”
我和赵宪脸上相对变色,没想到安平派出追捕我们的人这么快就找到了,赵宪挣扎着站起对我道:“衍妹,你先走,我掩护你。”
“不行,要走我们一起走,谁也不能留下。”我断然道。
我的语气不容反驳,赵宪看着我点头道:“好、好,要死我们死在一块儿。”
我瞪他一眼道:“谁要死了,有这耍嘴皮的工夫你还不赶快上马。”
我扶着着宪上了他的枣红马后自己也上了狮子雪,赵宪手指了一指对我道:“走这边。”我勒转马头随他驾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