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鄢蓉到了中军帐,看里面站了许多人,尹莳做在中间,尹弘、还有一长相威武的老将军在里面,大概那个就是鄢蓉姐姐的父亲了,里面人太多,我和鄢蓉不方便进去,就站在外面听他们说话。
“孤亲率大军征讨,必先纪律严明,方能克敌制胜。尔等当严行晓谕所属军士,一出营门,悉凛遵军法、整肃而行。若有喧哗者,除本人即予责惩外,该管将领,仍照例治罪。大军启行之时,若有擅离大纛,一二人私行者,许执送本旗罚军棍四十,罚私行人银三两,给与执送之人。驻营时,采薪取水,需结队偕行。有失火者,论死。凡军器,自马绊以上,俱书各人字号,马须印烙,并紧系字牌。若有盗取马绊、马络等物者,俱照旧例处分。有驰逐雉兔者,有力人罚银十两,无力人鞭责。启行之日,不得饮酒。若有离纛后行,为守营门及守关门人所执者,贯耳以徇!”
里面是尹莳的声音,语气凌厉,庄严肃穆。
“末将尊令。”帐下的军士借齐声回答。军令如山,果然严不可欺!
“没想到太子还会用兵,说起来还头头是道。”鄢蓉笑着对我说道。
“我也没想到。”我笑着回她。
我们在帐外听尹莳一一指派完毕后,帐篷里的将领个个接令而去。等众人都走完后,我和鄢蓉走了进去。
“你们怎么来了。”尹弘问道。
“怎么,就不许我们来看看。”鄢蓉回答道。
“衍儿,我准备让你和其他家眷留守在这里,我会留下三千人马保护你们。”尹莳说道。
“我想跟着你一起。”我说道。
尹莳断然拒绝道:“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事情完了后我会立即来接你们回京。”
我正想反驳他,鄢蓉姐姐站了起来道:“妹妹,你也别任性了,咱们必须和你母亲她们留下。”
“可是我父亲尚在城里,我如何能安心留在这里。”我心里牵挂老父,恨不得插上翅膀能飞回京城里去。
眼看是绝对不能跟着前去了,我和鄢蓉姐姐各自和他们说了会儿话后离开了中军帐篷。中午午时三刻尹莳他们率领大军拔营起寨向京城而去,留下了三千人马保护家眷。
我和这些家眷每天无聊地闲聊着,尹莳他们离开后,这里虽然还有三千余人,但是我却觉得整个营地沉寂了下来。我许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宁静了,原来喧嚣过后,它也是寂寞的。
远离京城和皇宫的日子,如同与世隔绝了一般。但尽管如此,我和这些家眷一样,牵挂着前方的消息。我们每天都会派快马前去打探消息,回来的人报告说“大军已经包围了京城,太后和公主派了人前来营地谈判。”消息传到我的耳里,有时是欣喜,有时是焦急,更多的是担忧和关切。
满山的凋零破败,细雨萧萧,雨水击打帐篷的声音让我彻夜难眠。
那一日夜深,鄢蓉还有张翮的家眷同在帐篷里聊着天,张毓郡主却没来,自我来了营中后,她一直和女乃娘在自己帐中,成日里也不见她出来。
我走了进去,鄢蓉拉我坐下,一大群女人在一起聊着前方的战事难免七嘴八舌,我听的烦闷,随便拿了本书对着烛火翻看。
翻了几页书感觉心神不宁,再也看不下去。我把书丢在一旁,听家眷们吵吵皇位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生死皆是一瞬间,我的心更是颤颤的害怕。
我不愿意再继续听下去,一个人走出来,走到营门外,向着京城的方向张望。其实这里拒离京城还有好几十里地,什么都看不到,我这样做,也只是聊胜于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