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哀家为天下做了这许多事,难道后人便记不得?”太后听了不悦,有些不以为然。
“母后,您可记得昔年武王伐纣最大的理由是什么?”安平反问道。
“商纣王宠幸妲己,祸乱天下,武王伐纣最大的理由便是‘唯妇言是用’,但是妲己如何能与哀家相提并论?哀家哪里又祸乱国家了?”太后以为安平将自己与妲己相比,脸上露出怒色。
安平笑道:“母后休要动怒,那妲己如何能与母后相提并论,女儿的意思是自从武王伐纣以来,世人便得出一个结论,‘牝鸡司晨’。自古以来,历代便不许女子干政,女子主持朝政,更是为世人所不齿。那武则天政绩如何?不也是被后人贬低、糟蹋。”
太后若有所悟,“人生无百年,哀家不求流芳百世,但也容不得世人糟蹋。”太后对安平问道:“那依儿所见,哀家该如何打消世人庸俗的看法?”
“母后既然有如此想法,何不命人将一生的事迹撰写立书,有了文字的记载,那么,是与非、功与过自有后人参读评议。”安平怂恿道。
“这合适吗?正史上可没有哪个皇后或者皇太后立书啊!另外,祖宗可没这规矩啊!”太后有些担忧,惟恐一个不好被人说三道四,弄巧成拙。
“母后,您听儿一言,既然规矩为人所定,亦可由人废止,何况咱们大燕的祖宗可没有立下规矩说除了皇帝,太后便立不得《起居注》,母后铁腕统治天下多年,要说的那些个事儿恐怕世人早说完了。”看太后沉默不语,安平继续怂恿道:“母后,历史上垂帘听政的后宫可大不乏人,战国时期有宣太后,有赵太后,汉以后有吕、窦、傅、王,若要这般数下去,恐怕女儿这十个手指加上脚指也数不完,这中间有好有坏,但是无论哪一届后宫,政绩如何,后世皆因为缺乏证据,记不得当时的功劳,只记得‘牝鸡司晨’。”安平分析的头头是道、一语中的,这也是太后所担忧的。
“好吧,就依儿所言,也顾不得许多了,哀家这便让人来撰写《起居注》,你看这书由文史馆的人修好还是另外找人撰写?”太后终于下定决心了,对安平询问道。
安平若有目的的回答道:“母后,女儿保举张毓。”
“张毓?你指的可是张翮的女儿?她可是女子啊!”
“母后,女儿保举张毓自有道理,那张毓虽然身为女子,但是从小博览群书,才华冠绝,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安平稍微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另外,这世上撰书的女子除了蔡文姬之外,再无第二人,若是我朝出了一名撰写当今太后《起居注》的女子,那么必然轰动天下。”安平说完后望着太后微笑不语。
果然,太后被安平一番巧言令舌说动了,太后发话道:“好,来人啊!宣哀家口谕,召英王之女张毓进宫。”
这个结果早在安平计算当中,她知道,她的这番言语一定会打动太后,一旦太后听了她的话,那么她在提高女子的地位的同时更是顺带大大提升了自己形象,为将来铺路;另外,将张毓安排进宫,更是有效的给张翮上了道紧箍咒,叫他绝不敢轻举妄动,而我也有所顾及。
好个一举两得,好个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