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陪你走走。”赵宪说着也翻身起来,我们漫步在乌桓草原上,这里已经快是乌桓的边境了,我们沐浴在满天星光闪烁的轻绡里,当原野上的微风吹过时,我微微顾盼,
解下系在脖颈上的那条薄绡如纱的绸巾,随风挥舞,顺口吟唱:“祖席离歌,长亭别宴,香尘已隔犹回面。居人匹马映林嘶,行人去棹依波转。画阁魂销,高楼目断,斜阳只送平波远。无穷无尽是离愁,天涯地角寻思遍。”
一曲唱罢,浮游着祥和稳馨的岚霭,如梦如幻地与天与地谐融自然,又仿佛瑞雪飘落平静的水面,赵宪听得呆了,笑道:“认识你几年了,从来没听你唱过歌儿,没想到你原来比德柯儿还会唱。”
“你胡说,逗我高兴罢了,我怎么能和德柯儿比。”
“各有千秋,德柯儿的歌声豪迈浩淼,而你的歌声确是清逸灵秀,不相上下,不相上下。”
我听了沉默不语,凝眸远视,手指南方问道:“前面就是高丽,你说我能找到姐姐和姐夫吗?”
赵宪毫不迟疑的回答:“能,一定能。”
我侧首问道:“为什么?”
“因为有恩师在天之灵的庇佑和你坚定的信念,让这血脉凝聚的希望变的千丝万缕,任谁也斩不断。”
我淡淡一笑道:“你倒是把我看透了。”……
次日一早起来,赵宪收拾了昨日剩下的麂子,说是味道不错,还可以留着继续享用。我听了想起他们七个刚从地牢放出来见了肉的样子,嘴角露出笑意,怕他猜到了忙转过头去,不料他还是看到了,对我问道:“你笑什么?”
“咯咯,没什么,我们快走吧!”我一蹬狮子雪,迅速窜了出去。
我和赵宪沿在孙员外所说的太白山脉疾驰一天一夜,终于赶到了孙员外所说的山脚下,这里过去就是高丽了,孙员外他们在哪儿呢?抬头张望,山的那一边狼烟袅袅,烟雾凝聚半空久久不散,那是孙员外事先和我们约好的讯号,我和赵宪本来已经是浑身疲惫不堪,见了都是精神一振,快马加鞭朝着狼烟袅绕的方向奔去。
远远的看见前面有个商队,几坐帐幕之间点起一堆狼烟,二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往烟里继续添加狼粪,看的虽然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那是谁,我放声大呼:“德柯儿,蕊喜……”
……这是一场让人激动的重逢,惊讶和欣喜重叠,眼泪和欢笑交融,我们终于又走到一起了,蕊喜扑在我的怀里又哭又笑,德柯儿则被赵宪抱着转圈,其余的人纷纷出来欢迎我们归队。
那一刻,天空湛蓝,云海不停的变幻着各种图案,重逢的激动让我们真是无以言喻。
我们会合后整休了一日,次日开始正式踏上行程,当孙员外笑着告诉我脚下已经是高丽的领土时,我真的感动的哭了,这一路走来,历尽了多少的艰难险阻,我终于踏上了这个向往已久的国度,“昔日横波目,今日泪作泉。”我激动的跳下马来,捧起一把高丽的泥土,心里想道:“这就是你吗?高丽?”
抬头望天,直想学尹莳当年那感天动地的长啸,我太激动了,我的心在沸腾、在燃烧,需要宣泄;闭上眼睛,任山风吹拂掀起长发飘飘、裙裾漫舞,谁说“高处不胜寒”,我却偏要登高俯瞰,品位“苍茫云海间”的诗之境阔、词之言长;谁说命由天生,我却不信,我偏要人定胜天,这不,命运始终还是没能挡住我前进的步伐,我终究还是站在了高丽的领土之上。
那一刻,我在心里暗暗发誓:“高丽,无论你如何神秘,如何辽阔,我必将征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