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放下手中的玉碗道:“知道了,都带了些什么东西?”
“回皇上,也都是些最近各地进贡的物品,东西刚到内务府,张公公便跑了趟延僖宫,跟着惠妃娘娘今儿个就去了慈宁宫。”
我点点头,暗自思纣张公公本是老太后身边的人,念着他在宫内当差几十年,往日无甚过错,对先皇和我都还尊敬,我登基后便赏了他内务府总管的美差。他念着老太后,想给旧主送点东西又怕我生气,所以便绕了个弯儿,请毓儿捎去,这本是小事,但是我奇怪这张子衡是如何亲近到张毓,惹得毓儿竟亲自跑腿。需知现在的老太后虽然名份尊贵,吃穿用戴和往日没有分别,实际情况却大不如从前。从前的她铁腕御政、叱咤风云,而今不过是我鄙夷下苟延的可怜虫而已。伸了伸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没做多想。
半晌后,瞥眼望着剩下的冰镇葡萄汁,心里泛起一丝微妙,我搁笔说道:“走,去延僖宫。”
“皇上,容奴才去请龙辇。”
“不用了,坐的久了,朕想活动活动。”我率先走出了上书房。
当初,张毓仅在坤宁宫小住了三日即搬到了延僖宫,作为内院四宫之一的延僖宫地处皇宫的西南方,地位仅在坤宁宫之下。宫外一条沟渠约有丈余,原本沟渠上有座精致的拱月木桥,张毓嫌它老式,为了让她欢心,我特意下旨内务府重新建造桥梁。张毓知道后果然高兴,亲自设计图纸,不出一月,沟渠上一座既精致、又宏伟的木桥诞生。桥分主道一条,次道两条,桥下三孔贯穿,配以游龙彩凤的浮雕,五彩斑斓,华丽无比。为这事,后宫之中不少嫔妃私下里怨言不少,都说惠贵妃荣宠太多。
刚走过桥,延僖宫外值日太监看见,跑进去一人通报,待我踏进宫门时,张毓带着丫鬟杏花和桂嬷嬷迎了出来,张毓一袭浅绿裙,既没挽鬓亦没打扮,长发只是束了耳边两侧任其垂散,看那样子好象午睡中惊醒,她正要行礼,我抢前一步拉住她调侃道:“怎的入宫才半年,硬学了这许多规矩?凭地换了个人似的?”
张毓听了有些脸红,凝目软语呢喃:“还不是为了讨皇上欢心,否则谁愿意拘束自己。”
“哈哈!”我大笑道:“这是句实话,朕喜欢听实话。”张毓见我开心,跟着笑了,似陈年佳酿,中人欲醉。好些日子不见,我有些痴了,拉过她小手,听她嗔道:“皇上今儿突然驾临,弄的臣妾都来不及接驾。”
“偷得浮生半日闲,做个无事之人,便来看看你。”此时日头高照,蝉叫声声,惹的人好不心烦,我说道:“外面天热,莫晒了爱妃,咱们且进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