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的力量太弱,别人强加给我的东西,我无法拒绝,可现在不同了。特穆尔家的支持我要,她,我也要!”莫羲铮的眼中,可以结出冰芒。早年他们以王爷之位逼迫他迎娶正妃,他那时根基稍浅,也需要人支持,不得已点了头,可现在不同,别人再别想强迫他做什么。
“莫王爷,你想要,可有问过,她也想要嘛?我只知道什么都想要,可能到最后,就什么也要不到。女人的心思,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就算你看上的那个姑娘是个好脾气的主,但是想要搞定昭兰,也绝不是件易事。我劝你先去学学七十二套房中御妻术……”沈君从边说边叫车夫将马车靠边停下。
原本紧张的气氛,被他这一句坏掉。莫羲铮忍俊不禁。“本王身怀绝技,用不着那些花招。你还是留着去哄颜夕吧。”
沈君从听了他的话,脸上的笑意一滞,“颜夕若是喜欢的话,让我学什么都可以……”
莫羲铮知道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碰到了沈君从的疼处,有些歉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颜夕总会好的。”
沈君从不置可否的一笑,“她好不好都无妨,反正我也不嫌弃。我怕她好了,想起以前的那些狰狞的往事,会更加痛苦。我只想守着她好好的过完这一辈子,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以前是我对不起她,以后不会了。”
年轻时的野心总是那么奇怪。
只要有事物阻碍到了它的道路。
那么,仅仅是电光火石之间,缱绻柔情也能变得残忍至极……
权势,江山,金钱,当拥有这一切一切的时候,你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错过了最宝贵的。
你所付出的,远远比你得到的要重要的多,再多的荣耀,都无人分享。当你习惯地转过身想要向谁微笑凝望时,却发现,身边再没有守候的身影,再没有人分享你的喜悦。
你曾经以为,不管你走得无远,错得多离谱,她都会在原地等你回来。可你忘了,她也只不过是个人而已,她也会难过,会伤心,会老,会病,会死……在没失去之前,你永远也不会明白,她有多好……可当你知道她的好时……这一切却都已经太晚了……
两人出了马车,沈君从引着莫羲铮快步走进一座酒楼之中。老板是认得沈城主的,见他来立刻殷勤的迎上前来,将两人带到三楼包间雅座之内,就恭敬的退了出去。
“你不会真的只是想要请我喝酒吧?”从三楼望下去,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莫羲铮随意的扫了一眼,沙缘城在沈君从的治理之下,愈发井井有条,比前些年不知要丰饶多少倍。
“嘿嘿,你这个人,心思怎么这么多?什么也别想哄过你。我今天请你喝酒在先,顺便让你检验一下我替你练得那些人。”门外传来轻微的叩击声,小二把酒菜布上,随后又将门掩好。
“那些人,可以用了?!”莫羲铮有些激动,眼中熠熠发光。一年的等待,终于可以见到成效。
“嗯,正巧这阵子总有批马贼在我城中肆虐,我想看看只是马贼还是别的人有什么意图,就放着没管,昨天听说他们今天还要来洗劫,就想让那些孩子试试身手。”沈君从倒了一杯酒放在莫羲铮面前。
“怪不得昨天找你,你都不在。原来是去忙这事,让我扑了个空。”他端起酒杯,闻到浓烈的酒香,心中激动,也不在意头疼,举起酒杯一仰而尽。
“咦?我昨天临走时就和昭兰说过了,要出城巡查,还特意嘱咐她,今天有马贼进犯,让她小心些,待在城外营地别乱跑。怎么,她没告诉你?”
沈君从说完,就见莫羲铮的脸色变得极差。
昭兰知道昨天沈君从出城,却没告诉他,昭兰也知道今天有马贼来,却要叫上杜蘅一直进城?
心里像是飘过一片乌云,阴沉的不详之感由然而生,“你带昭兰去的那家布店,还能不能找到?”
沈君从抬手遥遥地一指,“就在旁边东西向的那条街上,一会儿马贼就要从那里经过,我已经派了人埋伏在附近各处,就等着他们过来一网打尽,咱们坐山观虎……哎,姓莫的你要干什么?这里是三楼……啊……”
他的话音未落莫羲铮人影已经从窗边消失不见,沈君从把脑袋从窗子里探出来。“莫羲铮,你到底要去做什么?一会儿兵荒马乱的,伤了你我可不负责任。”
街上有些行人,见一人从高楼上一跃而下,纷纷惊恐的躲到一旁。
莫羲铮听到了他的话,头都没有回,只甩过一句话。“能伤我的马贼还没生出来呢。”
脚下生风,冲过人群,直奔向沈君从所指的地方。他直觉时间已是不多!他要赌一赌,输赢未定,前途未卜,赌注就是那个倔强丫头的命!
沈君从看着他跑远,自己坐在楼上对着一大桌子珍馐美味摇头叹气,这都是什么事?明明计划是坐山观虎斗的,让莫羲铮看看自己这几年培养的那些小狼崽子到底有些什么本事。
可怎么说着说着,他就跳下去了?
心里面纳闷,知道这里面的肯定有事儿,许多没看过莫羲铮这么冲动了,这么大的热闹,他可一定要凑一凑。
沈君从打定主意,活动了活动筋骨,皱着眉头从高楼上向下看了看,自己怎么说也是一城之主,从酒楼上跳下来,会不会让人误以为是想逃酒钱?从桌子上扯过一条白布巾,蒙在脸上,一猫腰,身轻如燕地也从楼上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