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这是太皇太后特别赏赐给你的‘锦麟玉如意’。”苏嘛喇姑将如意端到芳儿面前,芳儿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芳儿,你看这点心,是照西域的方式做的。”孝庄和颜悦色地说道,芳儿看了一眼,还是摇了摇头。
“你说这可怎么办啊,方法我都想遍了,她就是不喜欢。”孝庄急道,“你说这索尼怎么说走就走呢!”
“娘娘,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就笑一个给太皇太后看吧。”苏嘛喇姑说道。
芳儿瞧了瞧太皇太后,又瞧了瞧苏嘛喇姑,苦着脸笑了笑。这索尼为什么到死了留给她的遗言还护着混蛋呢,自己才是他的孙女啊,真是越想越难过。万一自己不想按遗言干呢,索尼就死不瞑目,说不定阴魂不散。芳儿真是越想越担心越想越为难。再说了,这索尼爷爷死了,皇上就不会经常去索家了,那她出宫玩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这个就叫祸不单行!
“你瞧瞧,这笑比哭还难看啊!”孝庄着急地说,“苏嘛喇姑,你快想个法子啊,芳儿要是不开心,我这老骨头也开心不起来了!”
“我说老祖宗,这能哄的都哄了,这慈宁宫可以赏赐的宝贝都翻出来了,娘娘可是看都不看一眼。您瞧娘娘遭遇这么大的变故,这心里肯定难过的呀。”苏嘛喇姑委屈地说。
“那你也想个法子哄哄她啊,都这么多天了,她不笑又不哭,闷在心里别闷出毛病来,你瞧瞧这孩子,让人瞧着心里就难过……”孝庄独自抹起眼泪来。苏嘛喇姑也跟着抹起眼泪。
“皇上呢?他在干什么?”孝庄问道。
“索大人一去,鳌拜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大人尸骨未寒,他就提出要去狩猎……”苏嘛喇姑说道。
“什么狩猎,这不是明显让皇上难做吗?这让索家的人情何以堪!鳌拜当这朝廷是他们家的啦!芳儿,你放心,这事……”
“这事没那么简单,,他这一走,鳌拜就开始行动了。”狩猎,一定很有意思!芳儿就好象黑暗之中找到了光明一样,这比在索家晃荡有意思多了。看样子孝庄是要阻止他们去狩猎,那不成,不是坏她好事吗?得想个法子,芳儿抓了抓脑袋,说道“爷爷久病,终究还是躲不过。现在朝廷出现变故,局势未定。我们不宜直接和鳌拜作对,这事顺着他,好让他放松警惕,咱们也有时间从长计议!”
“这样会不会助长了这厮的志气?”孝庄问道,“他以为朝廷真的怕了他。”
“就让他长一时的志气吧!这事儿他提出来也就是想威风威风,顺便看看皇上的态度,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实在不应与他硬碰。鳌拜就够难对付了,谁能保证螳螂捕蝉,后面还有没有更厉害的黄雀呢?”芳儿缓缓说道。
“你是说……”孝庄一惊,朝廷所有的人都把鳌拜作为康熙最大的敌人,可是万一真的象芳儿说的那样,还有些狼子野心的人,那的确是防不胜防。自己当初排除万难将玄烨扶上皇位,那些叔王们怎么想的,她心里清楚。“芳儿的意思是……”
“韬光养晦,忍一时之气。这次狩猎一定要去,芳儿愿意陪皇上一起去。朝廷虽然少了个索尼,但还有我这个索家的孙女——赫舍里·芳儿!”话都说这份上了,怎么也得让她去吧。
“娘娘要陪皇上一起去狩猎?这后宫嫔妃……”苏嘛喇姑插嘴道,不会吧,又要讲什么规矩。
孝庄摆了摆手,示意苏嘛喇姑不用说。“当年福临每次狩猎,婉如也都会以女儿之身常伴左右。只是这事难为你了芳儿,索大人他刚刚……。”
“形势所逼,爷爷在天之灵也会理解的。芳儿实在不放心皇上一个人去,芳儿在身边万事有个照应。芳儿虽是女儿身,到底是八旗子弟,这马背上的苦还是吃得来的。”感动吧,这下可以出去玩了吧,呵呵,她还没有打过猎呢!“皇上身边没有几个信得过的人,鳌拜又不知道有什么打算,芳儿不能不去!”说的好象很委屈一样,她是为了你们家玄烨才跟去狩猎的,可不是为了玩。
“后宫里面就你最识大体,看来当初我没有选错人。也好,有你在皇上身边我就放心了,你聪慧过人,胆大心细,又懂得大局为重,比那些不中用的侍卫强了百倍。只是千万当心,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孝庄关心地说。
搞定了,看来要回去带些换洗衣服,挑些会做菜的厨子带去。再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起带去,嘿嘿!
“娘娘?”苏嘛喇姑欲言又止。
“什么事啊苏嬷嬷?”难得有这么高兴的事情。
“那个……,那个……,那个黄姑娘和你说的白衣公子的比武到底谁赢了,那个圈子那么小,你说这个……”苏嘛喇姑笑着问,好不容易看见芳儿脸色好了些,她才敢问。
“这个……”原来她们还惦记着啊,她说干什么这么卖力哄她开心呢!~-~||
……
“你就是撒宁儿?这模样还真是标致着呢,难怪皇上会注意到你。”
“‘以色示人,安能久长’的道理皇上比谁都明白,娘娘多虑了。撒宁儿不过是刚封了一个答应而已,皇上有怜人之意,撒宁儿却无福人之命。”
“瞧妹妹您说的,妹妹天香国色,以后是贵妃还是更高的可就料不到。”静妃笑道。
“弹指红颜,刹那芳华。娘娘您也不曾经芳华绝代,国色天香吗?”香香说道,手指弹去了落在桌布上的灰尘。
“你说什么!”那女子的脸色大变。
“撒宁儿不敢说什么!”
“我开始有些喜欢你了。在赫舍里进宫之前,皇上的确喜欢过我。可是现在……”静妃惨然笑道。“你说的对,谁都有这一天。他始终会厌倦,不过谁不会老,赫舍里也会。现在是我,难保将来不是她。”
“不以色进,自然也不会因色衰而退。”香香摇头道,“前朝太祖皇帝的马皇后虽非绝色佳丽,却深得朱元璋敬重。以至于马后死后,朱元璋不再立后。娘娘将皇上的宠爱归于容貌。就这一点,恕撒宁儿直言,比起皇后娘娘来,您已经是下乘,论到争夺皇上的心,您更加是差远了!”
“你说什么,皇上还是喜欢我的,你看这珠钗就是皇上赏赐的!”静妃被说中痛处,竟然不顾身份,将头上的钗拔了下来,很是气急败坏。
“皇上是不会把心放在一个女人身上的,如果有这个可能的话。那个女子不会是你这样的。”她冷笑道,“柳叶双眉久不描,残妆红泪湿红绡。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香香看了眼静妃,眼神里满是同情。“娘娘,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明白,撒宁儿真为您心痛。爱男人爱到伤害自己何不爱自己多一些?这宠不是所有人都争得了的!”
“我不相信你就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你就不会争!”她怒及,手猛地往琴上一拍,发出铮的一声。香香有些心疼地看了看那琴。
“你以为,皇后娘娘和你争过吗?她从来就不需要争。因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静妃娘娘,您注定是个输。撒宁儿看来和您没什么话要说,如果娘娘没有吩咐,先走一步了。”争,她要争的东西永远都争不来,她们争的东西她不想要!
……
“好一个撒宁儿,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赫舍里想方设法地拉拢她!赫舍里果然是一个心机重的女人!”
“那娘娘,咱们怎么办?”
“她迟早有报应!我自然会想法子让撒宁儿和我们一起!”静妃将珠钗紧紧握在手中,手颤动着,如果撒宁儿和她一起,她就有希望了。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哼!她将珠钗猛地丢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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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手轻轻抚过琴弦,手指滑出一串音,她皱了皱眉。
“这声音好象不太对。”一个声音响起。
“曹大人。”香香吃了一惊,“这琴怕是用不了了。”
“让我看看。”曹寅不自觉地走进了香香的房间,他知道这样不合规矩,他知道他不该在后宫逗留,更加不该进她的房间。况且这里如果谁看见,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他还是进去了。
“没想到曹大人还会修琴。”看着曹寅边修,边拨弄这琴弦,专注的样子,香香心底有些感动。
“调子对了。”香香拨弄琴弦,手触碰到曹寅的手,她脸一红,手缩了回来。
“那曹寅先告退了。”他说道,很有分寸。
“不听撒宁儿献唱一曲?”她笑着问。
“不敢。”他回答。
香香没有理会他的回答,手指勾出几个音,试了试音之后,她的手在琴弦上游动起来。
“《春江花月夜》!”曹寅月兑口而出!“你……”
“弹什么样的曲子不在于乐器,而在于听曲之人。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曹寅大人是知音之人,这曲撒宁儿非弹不可。”她说道。
曹寅怔怔地看着她,直到她的脸清晰又模糊,亲近又遥远,他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曹寅你会修琴啊!刚好我的也坏了,帮我修修。”一个清脆的笑声出现在他们身后,芳儿拉着曹寅,“走,帮我修修。”香香和他都没有回神,愣在那里。
“你们在干什么!”
曹寅被芳儿拖着,走了些路。宫女太监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怎么了,我让曹寅帮我修琴。”芳儿看着怒气重重的康熙说道。
“琴坏了换一张就是了!曹寅,朕让你去养心殿,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来人送娘娘回坤宁宫。”
“喂,我我我……”她好不容易甩了那些跟屁虫一个人出来的!!!死混蛋!……
——第十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