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倒不知道,唐大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事,只是家族里的烦心事,小天你也帮不上忙的……树勇,不可对客人无礼!”
“少爷,你也说程少爷是聪慧过人,世间难得的天才,并且又是交知,难道有事情求教一下也不行?这是哪门子朋友啊?”唐树勇虽然是随从身份,但从小与唐凌涧一起玩大的,情谊深厚,在没有外人时,并没有什么拘束顾忌,此时终于忍不住直言……
“噢,天才倒是愧不敢当,但我相信事情总有解决之法,办法总是比问题多的,唐兄有事不妨直说,如果我能帮上一二,定不推托。”
高山镇的历史,终因这一席谈话而发生翻天之变,甚至整个东岭帝国,整个东大陆,也因此而巨变,历史的进程往往在不经意间转过一个方向。唐树勇的一番不满的气话,把程天笑引入了本帝国八大世家之一,炼器世家唐府的夺权恩怨之中。
帝国西北区域最大的城市为西京城,西京城之下有两大世家共同划分地盘势力管理,其中之一是唐府,独自建设的大唐城作为本家之府,他们是历史最悠久的世家之一,从帝国诞生之前便有了,甚至可以说,他们这些世家才是管理者,帝国只不过是挂一个名字,每个世家都是一方霸主,拥有生死裁决之权,帝国官方只是他们扶植的打工仔。
而这些超级世家都是有着庞大结构的,发展到今天,各处开枝散叶,旁支分派到各个地区去管理,导致每一代的子弟,都是数以百计。
不过最终,整个家族的领导权,还是由主支来继承的。
但主支也不是只有一支的,往往有三四支力量相当的分支来相互竞争,所以竞争之激烈,实在是令人惊叹,每次宗主之争,都可以用惨烈来形容,各种各样的的手段层出不穷。
甚至每一分支中,又有候选人之争,真可谓层层筛选,精中求精。
唐凌涧便是唐家某一主支中的子弟,其上有两个哥哥,分别叫唐凌峰,唐凌谷,下有一妹妹,叫唐凌溪。
唐凌涧自小便有才名,天资聪颖,修练天赋也突出,被作为本支重点培养的对象,而两个哥哥,也资质不差,但心性不定,贪玩,后继乏力,到二十岁时,便停滞不前,常常寻欢作乐,结识损友,反而是唐凌涧更为坚毅,稳步前进,渐渐把两个哥哥抛在身后。
唐凌峰凌谷两人见弟弟日渐成材,威胁他们的地位,便心生忌意,终觅得一机会下阴手。利用唐凌涧与四妹唐凌溪关系良好,而四妹年幼尚不懂事,便在太爷大寿的重要日子设套令唐凌溪犯下重要错误,唐凌涧不忍四妹受责罚,便站出来揽责,结果被两哥哥抓住狠狠打击,最终竟是被责罚到这偏远的地区,是名磨炼心性,静思过错。
谁知这一磨炼,便是五年多时间。
而唐凌涧与程天笑的相识,也是相当的偶然。就在他穿越附身的那一天,饿得快要断气了,身上又没有一毛钱,只好打定主意吃霸王餐,结果就相中了唐家旗下的一间中级食馆,食馆门前是出售包子的,他走过去,好像拿着自家食物一样,不慌不忙,从容自在,不像别的小偷小贼偷偷模模抢一下就跑。
正是他这份令人惊异的镇定,让当时正在店里巡视查帐的唐凌涧感到意外,从而结识。
双方经过几次交谈,发觉相当投契,便成为朋友了。当时他们一个十二岁,一个二十一岁。
三年来,程天笑是唐凌涧在高山镇唯一能够畅饮欢谈的朋友,而程天笑也觉得唐家少爷与他前世时年纪相仿,学识也渊博,并且没有一般富家子弟的陋习,人也谦逊,所以是在此唯一深交的至友。
但是唐凌涧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在唐家的那些事,让程天笑一直以为他就是这里唐家的大哥,因为这里的唐家是由一相当偏远的旁支管理的,当然,自从唐凌涧来了,大权自然就落在他身上了。
当唐树勇此时把个中因由说出来时,他才惊觉原来其中另有秘辛,而唐凌涧的来头,也相当吓人,竟是超级世家的宗主竞争者之一,怪不得他的学识也如此丰富,令他这个穿越者也大为佩服,原因曾是世家中重点培养的人才,当然是各方面都有专门人才亲自教导的。
“原来其中竟是有这么多曲折,这事可不能随口说说……办法倒不是没有,但事前,我倒是要问一声,唐兄你真有争权夺位之心吗?”
唐凌涧一愣,思索了片刻,微微苦笑道,“我也曾彻夜考虑过这个问题,本来我的性子,并不是那种狠辣霸道的上位者脾性,自问真少了几分争霸的决心,但是我实在不甘心,我原来只希望以我的才能,把家族带到更高一个层次,但却没料栽在自己亲人的手中,我一直都很矛盾,直到今年,我才决定拾起信心,要干一番业绩,让太爷看到我的才能,重新召我回大唐城,但是结果你也看到了,秘境崩溃,就等于把我的一切布置打了个稀巴烂。”
“就发展来说,人不会被一条路堵死的,这个先不谈,我们先要确定你争权的决心与意向,因为这才是一条不归路,没有办法回头的,你一旦决定走上去,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你要有足够的勇气与毅力走下去,不能半途而废,其中有很多事情都可能要你狠下决心,即使伤害一些你不愿伤害的人,也不能停手,有一天你甚至会觉得失去自我,失去很多东西,当然,你也会拥有很多东西——这些你都想过吗?”
“这些我也不是不明白,从前辈的足迹中,也可看出种种,我也是直到今年,才说服了自己——不久前我曾回去给太爷祝寿,那些人给我上了一堂令人永生难忘的课,回来后,我一直告诉自己,终有一天,我会回来,坐在最上面那个位子,给那些曾经嘲笑侮辱过我的人以最重的耳光。”
“知耻而后勇?这还不够,但相信你也别无选择了,接下来你只能坚定自己的决心,那么,接下来,就要问问你,为了要回去打他们的脸,你都作了哪些准备?”
“准备?你说的包括哪些?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只要做出成绩,太爷一召我回去……”
“唐兄,我必须要指出你犯的最严重的一件事情,就是目光太短浅了,你事事以太爷为中心,你把太爷的命令当作圣旨,一切听从他的指令召唤,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在此事上根本还没有自我,你太爷膝下有多少个子孙?他们当中有多少天赋能力不逊于你的?这点你最清楚,也许他现在根本记不起有你这个子弟——我只能喊醒你一声,忘记你太爷,从今以后,你的一切,都只能依靠你的双手去争取,而不是别人给予。”
程天笑尖锐无比的直指唐凌涧的内心,“你一切都听令于太爷,你没有自己的力量,没有自己的班底,就算给你上位了,你也没有震慑力,没有人会听令于你,你会寸步难行……所以,我问你都作了哪些准备,就是你组建了多少属于自己力量的组织?也许这是你的秘密,不必告诉我,只要你心中有数就行了。”
“我最后只想说一句,那就是,当有一天,就算你轻轻松松的坐在这高山镇的偏僻角落里,随意下一个指令,然后会有无数人为你的指令忙碌,把整个大唐城闹一个翻天地覆,不可收拾,那么——除了你,谁还能当唐家的宗主?”
唐凌涧霍的站起来,失声叫道,“这怎么可能?”
但他双眼中,分明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似乎也为这令人振奋得颤抖的画面所激动,这一刻,他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从未有过的热血沸腾感觉,此刻充满全身,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唤醒他,在催促他——那种境界,正是他梦中曾渴望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