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岛酒店坐北朝南,在这座十三层的酒店对面,新海岸广场就象一个妖娆的少女,向人们展示着她的无限魅力。她的背后不再有高楼大厦,只有几幢五至七层的建筑,然后,便是海岸边的绿地了。从绿岛酒店十一层的窗口望去,城市绮丽烂漫的灯的海洋和海上游船璀璨妙曼的灯火连在一起,组成了一幅特有的南国夜景图。可惜,在这里不能看到绿岛酒店背后那些耸立云天的碑式建筑的雄姿,也就不能尽情欣赏那些在夜空中闪烁着比星星还要光彩夺目的灯火。
他带着一丝遗憾,轻轻地叹了口气,打开电视机,泡上一杯热茶,坐在沙发上。电视屏幕上放着琼瑶的一部言情电视剧,罗罗嗦嗦的爱情表白正在男女主人公之间反复地进行,他不愿看这些赚初中生眼泪的剧情,换了好几个频道,不是无休无止的广告,就是些哗众取宠的娱乐节目。他关掉电视机,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十一层离顶层不远,在那酒店的最高处,繁华市区的夜景一定可以尽收眼底。他不乘电梯,沿着板梯,向上面走去。越过几十级阶梯,来到第十三层。但是,去顶层的板梯没有了。
十三层的景色与十一层不同,宽敞的走廊里弥漫着柔婉的蓝色灯光,偶尔有些粉红的色彩点缀其中。给人以温馨迷蒙的感觉。一块“洗浴中心”的巨型招牌挂在楼梯上来的地方,画面上的妙龄女郎正在向来人做着“请进”的姿势。他一心想去顶层观看夜景,心里嘀咕着那走廊的尽头定有通向顶层的所在,便不管许多,径直走去。
“你好,欢迎光临。”一个轻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请进。”他侧目一看,一位仿佛熟悉的身影正在右边前侧给他带路:“请随我来。”
“是你?”他不觉一阵惊喜。高挑、俊俏、打扮得体、举止大方,这不是昨天晚上在海边邂逅的年青女子吗?
她也认出了他:“是你呀,”她轻盈地笑了,“看来我俩真是有缘啦。”
“我想到这”
“到这里来玩一下,放松一下。对吗?人之常情嘛。欢迎,欢迎呀。”
“哦”他想解释一下,刹那间,竟说出了两个字:“谢谢。”
“在我们这里,”她大方地问道,“你有没有熟悉称心的靓女呀?”
“没有。”
“那我帮你找一个。”
“”
“你想要哪种类型的?有温柔型的,有热烈型的,有含蓄型的,有”
“我谁也不要!”他重重地打断她的话。
她吃了一惊:“那你来”
“要你!”他沉重地出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她的脸上泛出两朵红云,沉思片刻,发出一声难以察觉的叹息:“好吧。”
在年青女子的指点下,他在服务台领了号牌,走进一扇大门,转了个弯,来到一个类似换衣间的地方。在一位小伙子的帮助下,月兑掉衣服,在靠墙的一排木箱面前,对上自己的号牌,放进一个箱子锁好,然后披上浴巾。正不知如何办才好,那个小伙子朝右指了指,他看见三个男人赤着身子,正往右侧的门边走去,便不管三七二十一,跟了进去。
进得门来,里面是个大厅。大厅被分割成几个部份,分别写着“修脚”、“擦背”、“蒸汽”、“淋浴”等字样。他不敢乱跑,见三个男人都往“淋浴”的方向走去,便也跟了上来。
“淋浴”部份又被贴着白色瓷砖的矮墙分成若干小间,除了没门以外,里面与自己家里的浴室不差上下,洗发精、洗浴液、肥皂、热水、冷水一应俱全。但他不敢大胆享用。他一边快速地在自己身上冲洗着,一边用眼睛注视着同来的三位男子,等待着他们下一步的动作。
洗完后,擦干身体,他学着三个男人的样子,试着将浴巾围在腰间。但那浴巾不听使唤,他只得用左手抓在腰上,免得它掉了下来。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跟在人家后面,到小伙子那里穿上一套宽大的带暗花的青色衣裤,继续跟着人家,走过大厅,穿过一条长廊,再转一个弯,来到了写着“休息室”三个字的地方。
一位小姐走来问好,左手朝旁边摆了摆,请他休息。他这才发现,休息室也被区分为若干部份,里面摆设着沙发、茶几、电视。他默不作声,选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茶几上放有水果、香烟、棉签等物,电视里正在进行篮球比赛。他取了支香烟点燃,吸了一口,拿在左手上,右手用棉签在耳朵里面缠着刚进去的些许水份,眼睛悠闲地观看着篮球比赛。稍顷,另一位小姐进来,看了看他的号牌:“先生,请问喝什么饮料?”
他有生以来,是很少有人称他为先生的。心中有点不太痛快:“咖啡。”他生硬地回答。
咖啡很快送来了。他喝了一口,品尝着其中苦涩的淡香,发现味道平平,于是,便拿了一瓣剥开的桔子放到嘴里。这时,他才发现茶几上的食品供应表上写着,茶、咖啡、水果、香烟等免费供应,其它食品每件收十至二十元不等。原来如此,他在心里说。
喝完咖啡,他突然发现同来的三个男人不见了,心里禁不住有些慌乱起来。自己初到这种场所,并不知道下一步将怎么走,只有跟着他们照葫芦画瓢,才有可能不出洋相。现在自己已经失掉了参照物,就象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原野上丢掉了同伴,迷夫了方向,双腿不知迈向何方。他冷静地想了想,休息室的另一角还坐着几位客人,他还有办法决定下一步的行动。毕竟,他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这时,又有几个男人走进休息室。看来,这个洗浴中心的生意还不错,自己的担心也是多余的。
他安心坐了下来。坐了一会,那些客人只顾着聊天,一点也没有开始下一步行动的意向,他有点烦躁起来。咖啡已经喝完,桔子所剩无几,他又点燃一支香烟,站起身来,准备到电视机桌子上去拿遥控器,换个频道看看。就在这时,一位小姐快步走到他的面前:“先生,休息好了吗?可以做按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