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悦还是出事了。
那是一个晚春,咋暖还寒的季节,细细密密的雨丝纷纷抖落,像是来自天堂的泪。趁着周晓出门上班,方小悦赶紧收拾行李。她把她所有的东西,所有的衣物,风卷残云的塞进一只干巴巴的行李箱。大概,是方小悦心急如焚,又手忙脚乱,无意之中发出了很大的响声,惊醒了正在梦中的表姐,表姐穿着睡衣自房间里走了出来。
表姐莫明其妙:“咦,小悦,你在干嘛?”
方小悦吓了一大跳,魂飞魄散地抬起头。手足无措间,便接触到表姐的眼睛。表姐那双美丽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如宝石,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种幸福快乐的满足感。方小悦的心,莫明其妙的,就像给什么东西划了一下,悸痛排山倒海,一浪接一浪将她淹没。方小悦不禁嚎啕起来,一边抽泣一边哽咽:“表姐,昨天晚上你不在家,表姐夫侮辱我,他强行把我抱到床上,想我,是我拚命地挣扎,用尽了全身力气,好不容易才逃月兑掉。”
表姐仿佛给闪电击中似的,呆在原地,全身颤抖,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
她呐呐地自语:“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方小悦低下头,内心一片混乱。她的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但喉咙,像给什么东西堵塞了,不能发出作任何声响。终于,方小悦咬了咬牙,还是狠着心肠,果断地提了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表姐的家门口。
其实,事实的真相并不是这样子的。
那天,表姐不在家,周晓提前回来。大概是应酬,喝了酒,有点醉,一进家门,周晓便迫不及待倒在客厅的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很快,便有节奏地扯起鼻鼾。
方小悦走了上前。
此时的周晓,事业有成,开着一间广告公司,眉宇间隐隐透着春风得意,带着一种令女人窒息的成熟与自信。而此刻,在微暗的光线下,清冷的空气中,寂静的屋子里,方小悦听着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声,嗅着他身上发出的淡淡香草味道,一种微妙的,细腻的,复杂的,难以言传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忽然间,方小悦就迷失了自己,热血上涌,呼吸急促,一股火苗在她内心深处,某个隐秘的地方,拚命地舌忝着她的心,她那压抑了许久的**,终于像火山,汹涌地爆发。方小悦想:我要做周晓的女人,哪怕只是一次,我也愿意。
狂乱迷茫中,方小悦不知不觉月兑掉了衣服,白皙顺滑的身体,像蛇一样缠住了周晓,自青春年少便开始出现的梦境,终于,真真实实的展现在眼前。
方小悦疯狂地吻着周晓,周晓的额,周晓的颊,周晓的耳朵,周晓的唇。梦中的周晓,有点意识,张开手,紧紧地用力拥抱方小悦,方小悦的骨骼,在周晓的胸前生生作痛。然后,周晓也回吻方小悦,方小悦的脖子,方小悦的唇,温热缠绵。
突然,毫无征兆的,周晓睁开了眼睛。
看清楚眼前的女子,不是他至爱端庄的妻,而是眼神迷离妖媚的方小悦。周晓一愣,酒顿时给吓醒了,他推开了方小悦,额角冒汗,张大嘴巴,如着鬼魁,他结结巴巴地问:“小悦,怎么,怎么回事?”
方小悦与周晓对视着,方小悦纵容自己,凝进入周晓的瞳孔里。
方小悦勇敢地表白:“我爱你,周晓!”
她没有叫他为表姐夫,第一次,当着他的脸,连名带姓,称呼他:周晓。
周晓看着方小悦,很快便明白过来,一双洞穿一切锋利无比的眼眸,紧紧盯着她。莫明其妙的,方小悦的心,就慌乱起来,方小悦在周晓的眼光中,感到了窒息,威胁,羞辱。半响,周晓站了起来,转过身,背对着方小悦。很久很久,周晓一字一顿,一字一顿地对方小悦说:“穿上衣服吧,一个女孩子,首先要学会自爱,自己爱自己了,别人才会爱你。”
说完,他看也不看方小悦一眼,便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口。
方小悦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一种巨大的恐怖,渐渐的笼罩着方小悦。方小悦绝望地想:我是完了。父母痛苦绝望的眼神,亲友鄙视的目光,还有别人戳脊梁骨的咒骂,茶余饭后的谈资,会生生世世缠绕着方小悦,让方小悦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一辈子都活在羞耻之中。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一夜的无眠,天亮的时候,方小悦昩着良心,做了一回不折不扣的恶毒女人,仿佛一只狂犬,没有理智,没有思想,只想攻击。方小悦颠倒黑白,欺哄表姐:“周晓侮辱我!”
不等周晓回来,不给对质机会,方小悦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