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便高中毕业了,刚刚考完毕业试,周离离忽然间便从学校里消失了,再也不见人影。有人说,她去了一间大酒楼做了服务生;也有人说,她给一个有钱人包了,做了二女乃去;还有一种说话更离奇,说她回到了她家乡小镇,嫁给了一个相貌奇丑的驼子。
李封杨心里,无比的惆怅,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周离离的影子总是在眼前晃,她的音容笑貌,她的一举手一投足,她的一切的一切,总是不停的在眼前晃,晃呀晃的,晃得他直心碎。
年少的周离离对年少的李封杨而言,不过是一个影子,一个模不着看不透的影子。
然而,很多年过去了,很多的往事,很多的人和物,都失去了原本的颜色,都变得模模糊糊不清不楚起来,唯独周离离的名字,周离离的样子,便清清楚楚刻了在他的心里,岁月再无情,还是抹不掉曾经的痕迹。
一晃,便十多年过去了,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白发无情侵老境,青灯有味似儿时。有些事情,便是这么巧合,仿佛冥冥中自有安排一样,周离离想不到,此时此刻,在远离家乡的省城南宁市,茫茫人海中,她竟然会意外的遇到了李封杨,她中学时代,曾经魂牵梦绕的梦中情人。
看到周离离身上一套浅紫色的呢绒衣服因路边的污水泼了上去,渐渐变了颜色,李封杨过意不去,执意的要赔她一套。周离离自然是不肯,在她曾经喜欢过的男子前面,她又怎能这样小气,这样锱铢必较?推让来推让去,最后周离离半开玩笑地提议:“干脆你请我吃一顿饭,便扯平了。”谁知李封杨很认真地说:“行!”
这个经年没有音信的男人,坐在周离离对面,看着周离离,眼睛里有了一种深深的颜色,陷落地锋利轮廓的脸上。他仍然是那样英俊,挺拔,气质不凡,虽然已过而立之年,脸上的表情,还是像当年一样,带着周离离熟悉的不易察觉的张狂和傲气。吃饭间,李封杨告诉周离离,他大学毕业后,便留在了南宁市,结了婚,又离了,有了一个儿子,跟了给他母亲,如今他还是孤身寡人一个。
李封杨问周离离:“你,你过得还好吧?”
周离离说:“还可以。”
李封杨看了看她,怀疑:“周离离,好像你答得言不由衷。”
周离离失笑:“李封杨,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看面相?”
李封杨笑,眼睛微微眯起,男性魅力十足,他说:“刚刚学会。”
周离离有点发呆,低下头,一颗心忽然间“哗啦哗啦”地飞起来。旁边咖啡色的玻璃窗,隐隐约约照着周离离的影子,周离离看到了自己一张脸,苍白,面无血色,因化妆品的作用,涂了厚厚的粉,仍然是美貌如花,还有一双弯弯的充满笑意的眼睛,那眼睛里,像有一种莫明的期待在里面。
饭后,李封杨要了周离离的手机号码,李封杨说:“周离离,有空,我们喝喝茶,聚聚旧。”
周离离轻轻地笑:“好。”
其实,周离离心里很清楚,喝茶,聚旧,这只不过是一个老套了的借口。凭着女性的敏感,周离离早从李封杨眼中闪烁的热烈火花中,预知她和他将要发生的一些事。可是,周离离被冰封了许久寂寞的身和心,还是顶不住诱惑,仿佛如三岁的小孩童,顶不住糖果的诱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