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叫“天空的蓝”咖啡店里,张子言对苏菲亚说起他的家庭。
张子言说,他父亲是一个很成功的生意人,而母亲早逝,后来他父亲娶了一个年龄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轻继母,再后来,生了一个儿子。那一年,部队里放假,他千里迢迢自南方跑回北方的家过年。但他那年轻的继母拦在门口,不肯让他进家门,说他父亲不在家,而她不认识他。于是,他就站在门外,那个时候天很冷,下了很大很大的雪,北风“呼呼”吹,寒泠透骨,他就这样子站在门外,一直等,一直等,直等到他父亲深夜应酬回来。
他咬牙切齿地对他父亲说:“只要这个女人在家一天,我就一天不踏进这个家门。”
说完,他便倔强的转身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自此,他真的固执地不肯再踏进家门半步。
张子言坐在苏菲亚对面,眼神伤感,像个无助的孩子,张子言对苏菲亚说:“我很久很久没有回黑龙江了,不知道那儿变化得怎么样了,我不知道,我不记不记得回家的路。”
苏菲亚望向张子言,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心底里,某个地方,有股莫明其妙的温柔在窜动,慢慢的,又溢满了全身,传遍了体内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液。终于,苏菲亚伸出了手,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的轻轻抚模了他的脸。这个高大帅气的东北大男孩,单眼皮,犟强的眼睛,一张粗犷线条硬朗的脸,他的头发,黑而密,肤色美好且健康,四肢修长,敏捷,有种野性,张扬,充满了男性魅力。
苏菲亚一直喜欢两种类型的男子。一种是有魄力的,雄才伟略,却也不锋芒毕露,有点深沉,有很好的涵养,一举手,一投足,卓尔不凡;另一种,充满了原始野性的男人魅力,喜欢我行我素,狂野,不羁,狂傲,飞扬跋扈。
前者可以做老公,后者可以做情人。
张明辉是前者。
张子言是后者。
苏菲亚低头,叹息了一声。
或许,有些事情,真的是因为时间消逝了的缘故,已经渐渐的变得面目模糊,那曾经的爱过,曾经的恨过,都仿佛是一场清梦,不堪回首,也不再愿意再回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苏菲亚便对男人死了心,内心深处,只是渴望一场艳遇,一种没有婚姻,月兑离人类某种道德轨道的粉色爱恋。
苏菲亚不知道这种念头的渴求缘自什么,是对平淡生活倦怠?还是因为被巨大的空虚寂寞所笼罩?抑或是对生活背叛的奇妙幻想?
总之,苏菲亚渴望着,一种与从不同的风花雪月。
苏菲亚知道这话很蠢,但她还是问了张子言:“我大了你这么多年,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张子言野野地瞧了她一眼,挠了挠头,也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哦,我也不明白,我只知道和你在一起,我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快乐和开心。”
苏菲亚笑了,微微地扬起了一张脸,若一朵芙蓉花一样的盛开着。
苏菲亚是喜欢自欺欺人的,不管张子言的话是真还是假,她也懒得去研究是真还是假,反正,她骨子里喜欢浪漫的一面,被张子言的话激发起来,就像被激活的泡腾片,一点点伸展开来。苏菲亚不否认,她喜欢张子言出色的外形,年轻的身体,喜欢他贪婪地亲吻她,把身体紧紧贴向她。
此时,夜色已来临,无尽的黑暗一点一点地吞噬着整个城市,风轻轻吹来,沁人肺腑。
苏菲亚一生之中没有尝试过如此放肆。刚刚自咖啡店出来,在一个转弯角处,张子言突然的就把苏菲亚推到墙角,胸膛紧帖着她,俯子,不由分说地吻她,他的唇很温暖,热乎乎的呼吸喷在脸上。
有出入的行人就距他们咫尺,走过他们的身边,说话的声音还源源不断。
苏菲亚想,她一定是疯了,她喜欢这样肆无忌惮的接吻,这样肆无忌惮的拥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人声鼎沸的环境中,她甚至还由着张子言,手掌这样随意地大胆地捂住她的胸,抚模着她,有种心惊胆跳的温热。此时的苏菲亚,仿佛听到了一种热恋的声音,激烈,淋漓,危险,不可置信,带着浪漫的许诺。
香港著名的作家李碧华说,我们一直以为爱情是两只蝴蝶,最后才发现那不过是苍蝇或别的什么昆虫。
但,有什么关系呢?至少,以为爱情是两只蝴蝶的时候,心里,是装满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