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之上,她似乎在熟睡。
银发散开,像流动的月辉,床上,身上,到处都是。
本以为,心如死灰。
把一切倒退到爹爹死前,就这样平静的活下去。
没心没肺的嬉闹着,欢笑着。
许天齐呵,杨清逸呵……
通通都是没有认识过的人,她不记得,不认得,也不会心痛。
然而,她看到了……
一个嚣张的身影自山谷之上掠过,虽是惊鸿一瞥却足以让她死了两年的心激动的颤抖!如果没有遇到她,或许天齐就会是这样。
当时,她是这么想的。
但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这整整一个月她再也无法让心死去,再也无法将记忆封闭。她开始有意无意的打听外面的事情。
她知道,他叫许流紫,是逍遥门新一任少主。据说,是许天齐的弟弟,许任失散多年的儿子。
终于,她忍不住了。她要出谷看看他,是也好,不是也罢。
她只是,想去看一眼。
就算,是自己任性,想要弥补一下当初没能见到最后一面的遗憾。
去看一眼……
就一眼。
……
曙光斜射,把骏马和美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翎……”穿堂玥刚一开口就被一只白皙细长的手指挡住。
“无月,我是无月。无论是翎,还是沈欣然都消失了。我,以后,就是无月。”
穿堂玥笑,深灰色的眼眸之中似乎有什么在闪烁,“你终于啃说实话了,现在的无月,曾经的欣然。”
“呵,怎么?这两年陪我一起玩的有意思么?”无月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笑容狡黠却不失淡定。
她身穿涅槃,火红的涅槃,仿佛正在燃烧。
华丽的图腾,尊贵至极的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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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在她身上,那光芒却也收敛许多。
不是她不够高贵,而是她太过洒月兑……
使得涅槃超越了高贵,变得“出尘”。
在她身上,高贵一词,变得俗了。
“走吧。”穿堂玥退开两步。
“嗯。”无月点头。
而后,潇洒的挥动马鞭,白色骏马跃起,步子稳健!
涅槃火红,银发飞扬!
她,没有回头。
似乎是,不习惯回头。
第十二章赌徒
这两年来,外面的变化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夸张。
无月牵着马,走在天黎城街道上。
毫无疑问的,被众多目光包围的死死的。
这些目光,以及这些在看着她的人……
她通通不在乎。
只是牵着马,慢慢的走。
她记得,在这条大道的中间,有一家酒楼。好像是,琼浆酒楼。
果然,牌子已经新刷了一层漆,但仍旧是琼浆。
“这位客官,您里面请。”小二还是那个小二,他低头弯腰颤颤巍巍的接过无月手中的缰绳。
“嗯,劳烦你给我这马喂点儿吃的。”说着从衣袋里模出一个银锭子,递给小二。
小二双手接过,点头哈腰道,“好,好的!”
无月抬脚迈步,走入酒楼。
显然,她刚才给小二钱的时候被掌柜看到了。
“这位小姐,您这边请。”掌柜亲自为无月擦了擦凳子和圆桌,殷勤无比的招呼她坐下,“请问您要点儿什么?”
“一些素菜,一壶暖酒。”无月淡淡道。点的虽然不是什么昂贵的菜式,却很了然的拿出一个银锭子,“不用找了。”轻轻放到圆桌上。
“嘿嘿,酒菜马上就端来,您稍等。”掌柜不留痕迹的收了银子,一脸殷勤的退了下去。
而无月的唇角却挂上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这琼浆酒楼的老板也是一点儿都没变。或许,变的就只有他们。
曾经她还豪情满月复,一心要浪迹天涯,以为凭着自己的双手和医术就可以行医济世。如今,她从沈欣然变成了无月……
天齐消失了,清逸哥哥消失了……
沈欣然,也就随之不见了。
此刻坐在这里的人,是无月。
无月,无悦……
她再也不会奢望捉不住的幸福,她只是想见一见,做点什么罢了。
无悦抚模着脸颊上的凤凰翎羽,她知道,这样的她坐在琼浆酒楼里是多么的突兀。别说酒楼内的人,就连外面的路人都围了好几圈。
呵,那又怎样?
这些目光,都仅仅是目光而已……
“您慢用。”掌柜将酒菜摆放整齐,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无月倒出一杯酒,细细的品着。
这酒似乎掺了水。掌柜真是,她这么招摇的坐在这里,竟然也敢给她掺了水的酒?还真是要钱不要命。
好在喝酒喝水,她并不在意,有酒有水,也就那样。
“你们听说了吗”似乎是在无月身上看不出什么太多的头绪,酒楼中有些人又开始了原先的话题。
“什么?”
“堵坊今天有场豪赌。”那人神神秘秘的说道。
“怎样的豪赌?莫非还是穿堂家的人在赌?”果然啊,一谈到钱都自然而然的想到穿堂家族。
“不是,堵的不是钱。”
“那还谈什么豪赌啊,真是。”
“是琼浆!”
“啊?琼浆!?”
无月皱眉,她知道琼浆,名满天下的酒中王者,琼浆。想必当初琼浆酒楼的掌柜也是因此才给酒楼取了这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