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斜,夕阳的华彩照射而下,把沈欣然的影子拉的很长……
银发红衣,凤凰翎羽,涅槃。
以往的恬淡之中增加了些许华贵与冷淡。
沈欣然唇角一勾,风吹起涅槃一角,手中是红色的气,上面舞动着几根银针。
对面,巧依颇有几分狼狈。
她倒是想过近身攻击,但是沈欣然轻功了得,她够得着么?也想过用毒……但是,她的身子百毒不侵,洒了些粉面儿大不了让她咳嗽几声……
而沈欣然手掌一动,针就像雨点儿一样洒过来,巧依就只有四处闪躲的份儿。这么坚持一小段时间后,也就受不了了。
萧楚轩站在树枝上,乐呵呵的看着,“巧依左使,你也有吃亏的时候啊?”对上巧依怨愤的目光,便也收敛了些。
杨清逸立在远处,浅笑着,“好了。”慢步走到沈欣然身边,“位置本来就是你的,为何还非要动手?”
沈欣然摘下凤凰翎羽,清亮的眸子闪着自信狡黠的光芒,“无缺宫在江湖上的位置大家都清楚,而左右使更是尊贵无比。更何况是凌驾与左右使之上的‘主上’?”沈欣然接过丫鬟递上的茶盅,啜了一口,“我只是不想给有心之人留下什么话柄。”
杨清逸宠溺的笑了笑,“随你。”
对面,巧依也早就没了踪影,去“追杀”萧楚轩了。
沈欣然回来的这一年,无缺宫的确多了些许生气。至少,杨清逸不再无缘无故的杀人了。沈欣然微笑着挽过杨清逸的手臂,脑袋靠在他身侧,“宫主殿下,是不是该泡药澡了?”
杨清逸刮了下她的鼻尖,“疤痕不是都已经没了么?”一年前,当杨清逸在沈欣然威逼利诱下,终于月兑下上衣的时候,沈欣然哭了。
全身上下,都是被刀刃割出的伤口。她知道使用血祭很痛苦,但没想到会痛成这样。从那天起,杨清逸便开始每周泡一次她准备的药澡,一年下来,他的皮肤终于恢复的和以往差不多。
“还是再泡一次吧,有些疤痕还是红色的。”沈欣然道。
杨清逸笑,“又不是在脸上。”
沈欣然微愠,“不行,那么好看的皮肤,有疤痕多煞风景。”
杨清逸似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怕么?”
“这有什么好怕的。”沈欣然不以为然。
“是啊,我又不会给别人
看到,所以就不泡了吧。”那个药澡的味道,真的是……不怎么好闻。
沈欣然脸颊一红,“真是!我去弄,泡不泡随你!”说罢,逃跑似的急匆匆的走了。
而杨清逸,嘴角的弧度却慢慢变浅……
最终,化作一抹苦涩。
还是不要让他太幸福的好,否则……他会贪心的,会控制不住自己。欣然,你可知道,要用残忍的意志力才能微笑着走到今天?
进入浴房的沈欣然也一改方才的表情,淡漠的看着周围,把药草洒到木桶里,然后加入热水,再放上秘制的精油。药草可以消除疤痕,精油也有一点儿用处,但它最主要的也是最不可思议的,竟然是散功!
这一年来,每周沈欣然都会加入一些。这些精油会慢慢的侵蚀杨清逸的功力,说不准哪一天会突然爆发,使他功力全失。
准备好了一切再洒上几片花瓣,沈欣然打开浴房的门,让人去请杨清逸。不久,衣袂翩翩却略带邪气的杨清逸就出现在沈欣然眼前。
他嗅到药的味道,微微簇起好看的眉头。
沈欣然笑,“怎么?堂堂无缺宫的宫主,武林中的风云人物,竟然会怕这药澡?你就不怕我传出去?”
杨清逸解下外袍,里面穿着纯白的亵衣,“能威逼本宫的除了你,就再没别人了。这话,恐怕只有你敢说,所以,一张嘴怎么能传呢?”
沈欣然走到角落去给杨清逸拿酒,白色亵衣滑落他玉一样光滑的肩膀,杨清逸抬脚,迈入了木桶。
然而,当他泡入药水中的时候,沈欣然无法看到,他满是伤心与失落的眼眸。
沈欣然端着暖酒走到杨清逸旁,为他斟了一小杯,“这一整年你都在宫里陪我,下面的人吃了流紫不少亏吧?现在我们都恢复的差不多了,有没想过怎么讨回来?”
杨清逸接过酒樽,轻啜一口,“我以为你不会希望我报复。而且,流紫不比许任,许任虽说老谋深算但多少会顾及门人的死活,为了门人他会做出退让。而流紫则完全不会。所以比起许任,他倒是更难对付一些。”
沈欣然轻笑,“这倒也是,留在无缺宫不去过问江湖事也挺好,不过就是闷得慌。”
杨清逸敛起笑容,“和我呆在一起让你觉得闷得慌?”
沈欣然拾起一缕银发,在杨清逸脸颊扫了扫,“你就没有想过下山去转转?”
杨清逸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吻着,“你希望的话,就一起下山。不过……”
知道杨清逸接下来要说什么,沈欣然慌忙打断,“不过不能再派无缺宫的人保护了,走到哪儿都让开那么一大段距离,还玩什么玩。”说罢,谄媚的笑了笑,“不如,就我们俩下山好不好?我女扮男装,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