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杳央瓷脑子里都有些晕,乱七八糟地夹杂着布莱尔说的那些话,待到下班回去的时候,见到北宫暮曳的瞬间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一路上两人都很少说话,杳央瓷一直杵着下巴看着车窗外迅速疾驰而过的风景。
北宫暮曳是因为察觉到自己那种奇怪的心理有些不自然,更多的是不屑和不愿承认。所以面无表情地端坐在那,全身弥漫着一种冰冷的气息,不想搭理杳央瓷。
两人就以一种沉默得近乎诡异的氛围回到了北宫老宅。
在走下车,北宫暮曳不理杳央瓷,大步走进去的时候,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一个犹犹豫豫,但是透着担忧的声音:“你……你的身体没什么吧?”
杳央瓷问出口之后,巴不得把自己的嘴缝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看到他的背影那么寂寥那么落寞的那一刻,忍不住担心他是不是经过昨夜,身体还是不舒服。
昨夜看到那么真实那么可怕的场景,本来应该害怕的,可是自小便生活在一种不同于常人的气氛和家庭中,甚至本身自己便是一个谜,这让杳央瓷比一般人镇静很多。
尽管自己这个问题有些无厘头,甚至惹人怀疑,不过杳央瓷还是问出来了。
知道后悔也来不及了之后,杳央瓷的表情坦然了很多。
北宫暮曳全身僵硬了一下,心中蓦地一下从一开始的冰霜满地到现在的温暖怡人,尽管依然不想承认自己的感情变化,可是北宫暮曳一直紧绷的脸在那一刹那松弛了很多。
北宫暮曳听到自己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只不过说出来的话还是那般冷冷淡淡:“好不好不用你来操心。”
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不过杳央瓷耸耸肩,神情还是有些沮丧。
“你们人类都是习惯这么口是心非的吗?”
杳央瓷也低着头跟随北宫暮曳的脚步进去的时候,布莱尔突然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出现在她旁边,托着下巴一副凝神皱眉思索的样子,幽幽地冒出了一句话,吓到身边的杳央瓷差点尖叫出声。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杳央瓷无奈道:“你也一定要这么神出鬼没来吓人吗?”
说完撇下他,杳央瓷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地进门去了。
吃过沈嫂送来的晚饭,这一次杳央瓷自觉了很多,一个人来到了冥阙中,看着柜中精致无瑕,表面上似乎流淌着一层旖旎的斓光的美人瓷,杳央瓷发怔了一小会儿,脑海中似乎被雷击中,断断续续地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场景,似乎有几个古装人物在那演绎一场真实的戏一般,只不过,那戏是无声的,杳央瓷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挺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倒是最后一幕绝然的让杳央瓷几乎动容流泪,是一个绝美的男子跃入火海,与里面的泥土融为一体,烧出一个绝世无双的美人瓷的场景。
甚至有时候杳央瓷荒谬地觉得,那个绝然的美男就是自己,因为在他跳入火海中的那一刻,杳央瓷感受到了他那一刻的想法,就像她当初一刀刺入自己母亲的心脏那一瞬间一样,充满了无望,绝然和幸福。
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之后,杳央瓷便伸出手腕,用刀在手腕上划下一刀,顿时,鲜血如溪流般流淌出来,慢慢滴在美人瓷身上,然后以一种奇异的和谐融入其中,看上去仿佛海水不断地被吸入一个海底无形的漩涡一般,动人极了,也神秘极了。
在杳央瓷脸色发青,嘴唇发白,因为流血过多而有些头晕脑胀的时候,突然,身边闪出一个有些怒气冲冲的身影,一把拿过杳央瓷流血的手腕,满脸紧张地用一张白色的布紧紧地缠上,一边缠一边恶声恶气道:“你脑子里进水了吗?还是活够了想找死?!笨蛋!”
杳央瓷嘴角啜着一抹飘忽迷离的笑,抬起头看去,北宫暮曳正紧张地替她包扎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