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采好不容易出趟皇宫,如出笼的鸟儿,在天空中展翅自由飞翔。
更如月兑缰的野马,在草原上雀跃欢腾,拔腿飞奔,一溜烟没影儿。
拜完娘的坟回来,离黄昏还有些时候,若采不想那么早地回去了,就索性满大街乱跑,早把太子殿下的叮嘱仍在耳根后面去了,惹得巧儿要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她。
这不,这会儿又把巧儿仍在老远,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小……姐……,等……等……奴……婢。”
若采见巧儿被丢在老远,又得停下脚步等她,看着旁边小贩吆喝着卖着各种各样垂涎欲滴的冰糖葫芦,馋得她直流口水,此时心里终于想起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冒着挨骂的危险放自己出来,这说什么也要给太子殿下带点什么东西回去。
这带什么东西回去好呢,太子殿下从小锦衣玉食,对金银珠宝恐怕不稀罕,那带点风味小吃的给太子殿下,肯定比那来得更实在。
于是,她挑了一大把冰糖葫芦,一手边吃着一手还继续挑着,这挑着挑着,突然……
“原来小姐还有这等爱好。”一个圆润浑厚的声音,自身边响起,绝美的双眸射出夺人的光彩,“看你忙的,是否愿意让本少爷效劳。”
若采侧目一看来人,顿时一阵惊奇,嘴巴张成圆形,含着一口没咽下的冰糖葫芦,睁着圆圆的眼睛盯住他。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此时不得不惊叹,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很小。
“二少爷。”若采终于回过神来,“没想到在此碰见你。”
说完还真把冰糖葫芦递在他手上,还准备继续低头挑着。
徐二少爷接过冰糖葫芦,顺便趁机靠近若采,小声地说道,“此处不宜久留,似有人跟踪。”
“是……”若采正要开口说话。
“除太子殿下的人外。”一边拉着若采的手走,回头一边随手给小贩丢下一绽银子,说道,“不用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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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把这些冰糖葫芦送去清泉宫给太子殿下。”快到阁门口时,已经接近黄昏,若采接过徐二少爷手里的冰糖葫芦对着巧儿说,“记住,不要让人看见。”
“回公主,是。”巧儿接过冰糖葫芦转身就走。
“谢谢二少爷送玉采回来。”看着巧儿远去的背影,若采转过头对着一路沉默的徐二少爷,“玉采感激不尽!”
徐二少爷白色衣袍随风飞舞,一缕青丝垂至额前更显邪魅十足,如鹰幽深的双眼盯住若采,沉默好半天,看了看四周,终于……
“温若采!”徐二少爷虽然声音很轻,可是还是把若采给彻底地怔住了。
“二……少……爷……,你……怎么……知道……的?”若采后退好几步,有点语无伦次,瞠目结舌。
又是一阵沉默,唯有四周呼呼的风扫过。
“看来是真的。”徐二少爷露出一抹笑意,用指甲轻抚若采的脸蛋,“和本少爷拜过堂的徐府大少女乃女乃。”
“除了二少爷你还有谁知道?”若采最关心这个问题,这个决定生死大事的问题。
“没人知道!”徐二少爷终于收回抚模若采脸的修长手指,继续说道,“除了凤儿,不过本少爷已经警告她了。”
“你最好想清楚。”若采不得不还要慎重警告他,事情的严重性,“关系到你整个太师府的身家性命,尤其是……”
见若采闭口不语,徐二少爷轻蔑一笑,“尤其是他?”
若采不语,装作没听见。
“你可别忘了!”徐二少爷嘴角扯出一抹邪魅,低沉的声音带着寒意,“你只是他名义上的大少女乃女乃,和你真正拜堂成亲的是本少爷!”
是吗?真正拜堂成亲!可是,当初他冷落自己时。
眼前这位不也冷落自己?
不是也没有来桃花阁看望这位所谓“真正拜堂成亲”的人。
哼,现在说得倒好听!
若是太师府有一人来看过她,那她现在也不会陷在这深宫大院里,无法月兑身。
还被徐贵妃那帮人给暗算,弄得自己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骑虎难下!
有如脚处在万丈深渊旁边,随时都有掉下去摔成粉身碎骨的可能。
看着眼前这位“拜堂人”,一副邪美霸气十足的样子。
若采正要开口说什么。
突然,感到身后似有一个黑色身影闪过,她大吃一惊,转身大声道,“谁?”
可是,除了一阵阵风自眼前掠过,吹动着树枝晃动,哪有人的影子?
莫不是是自己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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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江南,桃花盛开杏花妍,醉红颜。
莺蹄柳絮,潺潺溪水淙淙涧,似流年转换。
落花流水,何去也,天上人间?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呆呆地站在一个破旧的院子里,痴痴地看着满园随风飘舞的桃花,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
只见他白衣飘飘,俊美十足,玉树临风,眉宇见透着天生的贵气和霸气,如织的细雨飘在他的身上,粘在他的青丝上,他竟浑然不知,脑海里映出一副多年来不知回忆了多少次的画面: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