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种表情和嚼牛排的样子竟惹得欧烨天哈哈大笑起来,开怀大笑,带着点夸张。
她使劲咀嚼牛排的动作渐渐的停了下来,清澈的眸子慢慢闪烁,被他笑的脸红,又有种力量打在棉花上的恼羞成怒,吞咽下牛排,一口咬在肩膀上,“混蛋!你还我爸爸!”眼睑垂下,泪珠悄悄滴落,滴在他白色的衬衫上……
牙齿死死地合在一起,她呼吸滞住,隔着衣服,一滴眼泪的重量,他不会感觉到吧?
欧烨天紧抿着嘴唇,俊逸的脸上线条有一刻的僵硬,却还是禁不住发出一声低微的抽气声,放下手里的刀叉,抱住她,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声音低沉、缓慢、又带着一种直击心底的力量,“好……我还你,爸爸能给你的,以后我都会给。”说着,他无声的笑了。
妈妈死的早,现在爸爸也走了,她在这世界上真的变成了孤儿,他说的轻松,爸爸给的东西,他怎么给得起,他也给不了……
咬在他肩头的牙齿,慢慢的松了开。
伴随的,是他手臂一紧。
洁白的衬衫上湿了一片,还有血色。
她眼睛一睁,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她从没想过伤害他。
“让我看看……老婆留下的痕迹……”欧烨天微喘着,含着笑,扭过头来。
她赶紧趴到他的肩膀,不让他看见。
欧烨天见她这近乎耍赖的动作,只当她是恢复了从前的样子,脸上的笑意变得欣慰,“老婆,你是不是把我的肉都咬下来了,怎么这么痛?”
痛?
田深一手抵着下巴,秀致的眉蹙到一起,他也会痛吗?
她心里竟有一种快意,垂眼瞧了瞧,刚才只是微微透出一点红色的血迹,竟然变大了。
心脏猛地跳动一下,她没办法再快意,她恨自己狠不下心,直起身说,“好像,流血了……”
欧烨天俊眉一蹙,扭着脖子看,看到血迹后,呲了牙,神经质似的不住点头,分不清是怒还是气。
田深心虚起来,从小到大她还没有伤害过别人,以前也常跟欧烨天打打闹闹,但这是第一次见血,不再犹豫,从他怀里挣开,站在旁边,看着那渗血的地方,眼神闪烁。
欧烨天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他的老婆他最清楚,他装作很痛的样子,喘息着,一脸肃然,“你刚刚吃过牛排,会不会把什么别的东西传染到我的血液里?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
田深一怔,当了真,大声喊:“彩姐!彩姐!”
欧烨天暗叫不妙,而彩姐已一呼即应的出现在餐厅门口,煞有介事的问道:“太太,有什么吩咐?”
欧烨天一把将她揽到怀里,在她开口前说,“彩姐,没事,我跟太太闹着玩儿呢,没你的事,你继续去休息!”
彩姐嘟嚷了一句什么,迟疑着,退了下去。
“你真的没事吗?!”月兑口而出的问话,带着一丝焦急。
既是月兑口而出,就是不经过大脑的,就是发自内心的,就是本能的,就是代表了她的真实情感。
她骗不过他。
他垂头凝视着她,这个姿式,两人的鼻尖几乎碰触到一起,彼此的呼吸在脸前萦绕,熟悉,又心潮澎湃,他认真的点头,“老婆,你还会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