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烨天竟会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说出这么深情的话?
她蹙着眉,抬起头看他,“你刚才说什么?”
他轻笑一声,吻着她的额头说,“好话不说第二遍。”
田深推开他,坐了起来。
欧烨天跟着起来,“那我再说一遍。”
她抬手制止,边下床边说,“我觉得有点热,我去洗个澡。”说罢,逃似地进了浴室,把门反锁。
她走到镜子前,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扑了几回凉水,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回想着刚才,刚才欧烨天说,她是他的力量。那种语气,就好像,好像她是他的生命一样,好像,她不在了,他就会倒下。
她用手抚自己湿潺潺的脸,很用力。
她是不是听错了?她是不是感觉错了?
“老婆。”外面,欧烨天在敲门。
她如惊弓之鸟,慌道,“我在洗澡!”
他笑着说,“我知道,可是,你没带睡衣。”
她一窘,“那又怎样?我用浴巾!”
说罢,她赶紧过去开了热水,发出哗哗的流水声,她则蹲在一角,双臂抱着双腿,下巴抵着膝盖,脑海里都是欧烨天刚才的疲惫又坚定的模样。
不管欧烨天是认真的,还是他所谓的驭人之术,反正,他影响了田深。周一一大早,田深去了博胜律师事务所,从陈明手里拿过东西时,心里很沉重。
陈明也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说,“田小姐,我知道我没有什么资格管您的私事,但这些年来,我和田先生除了工作关系,也算是朋友了,我还是希望你能慎重,希望你再考虑一下,田先生不想看见这个结果。”
离开律师事务所,她把东西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车子的储物柜里。
路上有点堵车,到公司时已经九点多了,田深本想把车子储物柜里的东西拿出来,手触到那里,又犹豫了,最后,只提着包走进公司。
戴西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似是专门在等她,看见她就快速从办公桌后跑到她跟前,上下打量着,仿佛几十年没见过一样,然后,睁着眼睛,试探问,“一切,都如常吗?”
她知道戴西是怕她和欧烨天离婚,笑着嗔戴西一眼,打了个“OK”的手势,问道:“例会开始了吧?”
戴西跟在她身后,边进办公室边说,“嗯,是小欧先生主持的。”
田深停下脚步,秀致的眉微蹙,“他?”。出门时,他明明说他回东南主持会议,怎么跑恒生来了?
戴西怕又惹矛盾,及时转移话题,“警署给你打过电话了吧?”说完,才意识到,这个话题更容易引起田深的不快。
果真,田深脸上那点明媚消逝,阖了阖眼,“我已经知道了。”
这时,田深忽看见几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工人搬着东西穿过大办公室朝这边走了过来,眉眼一凝,指着外头问:“那是怎么回事?”
戴西顿了一下,吞吞吐吐说,“他没告诉你啊?哎呀,是小事情,小欧先生有了职位,当然要有办公室啊!他上周都在你这里,你从贵州回来,他当然得弄一间自己的。”
田深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些工人,看着他们朝这边走来,然后进了她办公室旁边的那间会客厅,她点了点头,却是不置可否的表情,“他把办公室设在我隔壁?”
说着,她就走了出去,看着工人手里搬着的桌椅,沙发,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用品,伸手在软椅上按了一下,手感还可以,但看到一个工人手里抱的粉红色心形加湿器时,摇了摇头,欧烨天不喜欢加湿器,更不会用粉红这种颜色。
她回头问戴西,“这些事情是谁做的?”
“他来了之后在秘书室说了一句,当时有好几个小秘书在,他也没指定,结果就……”
结果她们就争抢着做,都想讨好欧烨天,不料发生分歧,就弄成现在这样五花八门。
田深摇摇头,大声说,“都停下来!”
工人们听见,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大办公室里也安静下来,秘书室更有几个小秘书探出头往这边看,战战兢兢的模样,刚才犯花痴只想着讨好欧烨天,此刻才意识到,还有田深这位背后的女人,她们都害怕了。
田深略一思索,声音放柔和一些说,“把这些都搬回去,你们是哪个商城的,负责人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说罢,见工人们脸上紧张的神色,觉得自己的态度还不够好,莞然一笑,“没什么大事,这些东西不合欧总的品味,我要换,负责人进来记下单。”
这时,大公室里的气氛才缓和下来,每个人心里都松了口气。
她有些郁闷,转身回了办公室,难道真如欧烨天所说,她现在
脾气变得很差,都不可爱了,变成可怕了?
她坐到办公桌后,打开电脑,快速列了一张单子,打印出来,才看见送货的工人已经站在办公桌前等待。
她笑了笑,把单子递过去,问道:“这些东西你们那儿都有吗?”
工人看了一遍,迟疑说,“应该都有。”
她抿了下唇,“到底有还是没有?”
工人赶紧说,“您放心,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也会联络其他商城给您送到货,我这就打电话让经理安排,等我们返回去就可以马上把您要的东西送过来,不会耽误很多时间。”
她点点头,“那麻烦你了。”
工人退了出去,戴西随后进来,她正在打电话到花卉市场,让他们送来一些室内植物。
戴西笑了一下,走到办公室前,待她挂了电话,便说,“以前没看出来啊,你对他的喜好这么了如指掌,一会儿就列了一张单子,如果他知道了,肯定感动死了。”
田深顺手拿起桌上的巧克力探身塞进戴西嘴里,“他又不给你发工资,别总这么替他说好话。”
戴西赶紧往外吐,“人家在减肥,不能吃巧克力!”说罢,又把整块巧克力吞回嘴里,笑嘻嘻说,“这一块例外,真甜啊,真好啊。”
田深靠着椅背看戴西,“傻瓜,又不是你有喜事这么高兴。”
戴西摇头,认真说,“难道你没发现,身边朋友的幸福与否会影响你对人生的态度和看法吗?”
“我从没觉得,这种东西如人饮水,你不知道别人,别人也不知道你,同样,谁也影响不了谁。”
“是你太自我了。”戴西说,“我就是会被影响的那种人,所以,以后你一定要美满,不然会影响我不相信爱情的!”
田深不表态,让她详细汇报这周公司的情况,才知道,这一周来欧烨天多半时间都呆在恒生,简直把恒生当成他的主战场了,重要的事务都要亲力亲为,宋隽倒闲暇很多。田深微蹙一下眉头,周五遇见宋隽时倒没听他说这种情况,怪不得她觉得他有些不一样,还发了那么多感叹。
欧烨天这样做是不是得寸进尺有点过份了?既然保留了宋隽,这样把人家晾起来岂不让人难堪?他就知道他从来没有什么诚意。
一个小时后,商城的工人把她要的东西送来了,花卉市场的植物也都送来了,欧烨天还没有开完会,田深看见宋隽从楼上下来,过去打了招呼,才知道欧烨天开完例会又和几个高级主管开什么研究发展会,竟没有让宋隽列席。
这样搞的田深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宋隽,觉得很抱歉,她闷闷回去指挥工人。
欧烨天开完会回来,就看见这样一幕——田深一袭半职业式的精致提花修身连衣裙,娉婷的身影在他的办公室内走来走去,指挥工人置放各种物品,还时不时上前用她自己的目光审视位置合适与否,那种认真挑剔的模样,让他心动。
戴西看见他,要出声,他摆摆手,轻步走到了门口,发现,大到家具,小到一个烟灰缸,都是他喜欢的,他有些惊奇,他以为她不会在意他的喜好,没想到记得这么清楚。
窗户下的千年木,书架旁的垂叶榕,还有办公桌前的黄金葛……她说过,黄金葛能去除空气中的尼古丁,桌上放一株,他吸烟的时候就能少受些伤害,对人对己都有好处。
原来她一直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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