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向地上看去,只见自己的脚已经变软,渐渐居然如同蛇尾一样了,他感到特别的恐惧,自己怎么才出来就遇到这种事情,他感到说话都已经很困难,但还是憋出了几句话,“我不是妖怪,你放开我,听我解释!”
那道姑冷冷一笑,厉声说:“妖怪都这么说,我岂能信你!”寒江感到越来越难受,忽然间体内一热,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轰的一声,拂尘丝散乱空中,客栈里的人早已散得精光,寒江也拔腿就跑,听到后面那道姑大声说:“妖怪,哪里逃!”已经如影随形,追了上来。
寒江在人群中跑了一阵,感觉左右拥挤,当形一飞,已经飞于屋顶之上,飘然御风,急速前行,飞了很久,没听到后面的声音,心想那道姑该已经不在了吧,当下回头一看,只见道姑张牙舞爪的挥动拂尘,厉声说:“妖怪,你走不了了,还不现出原形,回你的深山野林修炼去!”
寒江惊叫一声,那拂尘暴然涨长,向他身后击来,他急忙临空转身,一身抓住拂尘,然而拂尘一下子如同有藤条生长,将他整个缠绕,如同蚕丝裹茧一般,挣扎之下,竟毫无用处。
道姑得意的一扬眉毛,粗粗的吼道:“这是我的成名绝招‘妖魔捆’,就算你再厉害,也无法挣月兑,除非你不是妖怪!”寒江心想这道长怎么这么执着,当下说:“道长我不是妖怪,我也没有害人。”
道姑冷声说:“现在你只是欺骗百姓,鱼目混珠,难免以后本性难移为害人间,除恶要早,本仙姑绝不容你胡来!”寒江心里暗暗叫苦,只有猛然用劲,那拂尘丝居然再次被寒江震断,寒江心里一喜,暗想是不是劲天尊的仙术已经对自己的身体有所改变,但他未及细想,逃之夭夭,只听到那道姑在后面厉声叫着:“不可能,不可能,妖怪怎么能逃出去呢,太上老君,你是我祖师爷,岂能骗我!我求了七七四十九天,你给我的东西居然不能收妖,不可能!”
寒江暗想你这捉魔都入了魔的道姑,实在不可理喻,都说了我不是坏人。不过,我也不能每次都变钱,干脆这次找个有钱人家,弄点盘缠再说。
夜色深重,万家灯火如画;风清云绕,千里笙歌频传。寒江选中了一个很大的宅子,灯火亮得比月光还要明亮,他飞身上了屋顶,心想这些人会把钱放在哪里呢?也没见哪个地方写上账房什么的字样。
微风拂面,寒江一咬牙,照着一个黑漆漆的小院而去,轻轻推开了门,进去掩上门后,才依稀看到这只是一个杂物房,他心里想:“这人家也真奢侈,这么一个院子,只是用来堆杂物而已,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他推门而出,心想干脆蒙着脸去抢点算了,当下顺手撕下一块白布,蒙在脸上,向着笙歌雅乐处飞去。
打开房门,只见一群女子歌舞正欢,轻腰慢扭,极尽做作;一个白衣女子埋首弹琴,颇为引人注目,就在一瞥之间,寒江也依然看到了她那张如雪般剔透的脸,鹅蛋脸型,温婉动人;几个年轻男子正相对饮酒。
寒江一抖衣袖,几股劲风扑出,将一群人牢牢锁住,那白衣女子抬头看着寒江,只有她不动声色,其余的人都惊慌失措,大叫起来。寒江厉声说:“把你们值钱的东西拿出来,不,把你们身上的银子拿出来!”
一个胖胖的青年男子大声说:“现在谁身上还带银子,都是银票了!”寒江感觉身后来了一群人,扭头一看,一群护院家丁拿着棍棒前来,寒江回身运劲,一股罡气飞射而出,“呼”的一下将一群人震落几丈开外,跌得哭爹喊娘。寒江已经来到那胖胖的青年男子身边,伸手在他身上模索,模了半天,也没模到银子,当下一巴掌打了过去,喝道:“银子呢,拿出来!”
那白衣女子淡然说:“公子,哪有你这样拿银子的,银子都是在库房里,要用的时候去支来便是,那么笨重的东西带在身上,岂不累赘?”那声音冰凉彻骨,却让听者感觉无比舒服惬意。
寒江问:“库房在哪里?”白衣女子微微一笑,“我不过是个卖艺的女子,岂能知晓?”寒江捏着那胖男子的脖子,大声喝问:“库房在哪里?快让人送一百两银子过来!”胖男子大声说:“快送一百两银子过来,快点!”
立刻有家丁急忙跑了出去,寒江稍微松开手,那胖男子咳嗽几声,松了口气,说:“大侠,我还以为你要多少呢,就一百两银子,值得这么大题小做吗?”寒江冷冷的说:“先拿银子过来再说!”
忽然间感觉背后一阵劲风扑来,寒江本能的往旁边一闪,只见一个和尚拿着一个金钵,厉声说:“妖孽,胆敢人间作乱,看我收了你!”那和尚看起来才不过二十来岁光景,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生得刚毅非凡,额间居然有一颗金光闪烁的圆印,一见便非寻常。
胖男子大声说:“大师救我!”寒江怒说:“原来不是支银子,是找法师去了!”他一挥手打出一道劲气,然而那和尚手微微一抬,喝声:“伏魔杖!”手上已多了一根金光闪烁的禅杖,禅杖在空中猛然增长,如那道姑的拂尘一样,朝寒江瞬间打来。
寒江急忙飞身让开,顷刻间到了屋顶,朗声说:“和尚,我本不是妖孽,这些人歌舞作乐,我不过拿点银子,分给穷人而已。”和尚厉声说:“放肆,乾坤有常,岂能容你胡来,入我‘乾坤钵’!”他举着那金钵,寒江一下子想到了白素贞被法海收入钵中的情景,看到一缕金光罩来,想逃也无法逃,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如同被刀割一样难受,手上居然都开始出现鳞片了,那和尚已经开始念念有词,越念寒江的头就越疼,寒江心里暗暗叫苦,怎么一出来就遇到这些法师道姑的,还都不是骗子!
他大叫一声,感觉体内一股热流激荡,自然的击出,金光乍然收回,那和尚也被击倒在地,他心里大喜,笑说:“我说了我不是妖怪吧,和尚,好好看住你的乾坤钵!”说完闪身来到屋里,一把抓起那个胖胖的年轻男子,飞向空中,大声说:“敢耍我,快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男子大声叫着:“妖怪,不神仙爷爷,神仙老祖宗,你放了我吧,我给你玉佩、指环,什么都给你,比一百两银子肯定多,肯定多。”
寒江停在空中,看着男子胆战心惊的摘下佩饰,交在他手里,寒江问:“身上还有东西吗?”男子战战兢兢的说:“没了!”寒江又问:“真没了?”男子点头说:“真的没了!”寒江一笑,身形往后一退,胖男子大声说:“我怎么回去?”寒江笑说:“摔下去啊!不过这里离你家少说也有几百里,看你没钱怎么走!”
男子大声说:“为什么这么对我!”寒江说:“因为你鱼肉百姓,不然你也没有这么多钱。”胖男子大声说:“不,我没有,我不过是收了几户别人没种的田而已,我有什么错!”寒江冷冷的说:“几户?收了?恐怕是抢了吧,下去!”胖男子大声叫着,往下面跌去,寒江看着手上的玉佩指环,心想要是去外面当了,应该会不少吧。
正要离开,忽然间那和尚粗旷的声音震耳欲聋的传来,“妖怪,哪里跑!”禅杖已然打到寒江身前,寒江衣袖在空中一甩,劲风扑过,将禅杖震偏,心中暗想:我的功力倒也还真好用,随心所欲,这和尚好像奈何我不得,看来劲天尊虽收了我法力,却也未能尽除,加上白蛇的百年道行,用起来倒也得心应手。
心念闪动,那和尚早已挥动禅杖,再次攻来。寒江一面后退,一面想我没有兵刃,和他打斗岂不吃亏,先把他甩开再说!当下朗声说:“和尚,真正的妖精你不捉,却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会后悔的!”说完转身,飞入云端,将和尚远远甩在身后,心想自己现在怎么说飞就飞了这么高呢,用一日千里来形容,都不为过。
当下缓缓降落,等到天明,在当铺换了银子,足有几百两之多,买了宝剑等物,留下些碎银子作盘缠,便准备学那些侠客将银子分给乞丐,于是趁着夜色凝重,到难民窟暗中给了乞丐银子,心想为何这大唐盛世,也有这么多难民呢。
可九宫门在哪里,寒江却丝毫不知,要说知道九宫门的位置,他夜间赶路,一夜千里,不管在哪里都能赶去,可现在却根本不知地方在哪里,看来得找个江湖人士问一下了。
他在客栈东张西望,所见的不是肥头大耳的官商之流,就是带着眯着眼尽情品酒的小老头儿,像是在咀嚼百年的生活一般,十分投入。
寒江正在叹气,忽然间一个少年公子乍然入目,此人一袭白色长衫,飘洒随风,一柄长剑,斜插背上,一张俊脸,如春山秋月,恰到好处,宛如画里走出来的俊逸神仙一般,寒江不由自惭形秽,想这少年一定是武林中人。
那少年坐了下来,要了酒肉,正自吃着,寒江上前笑说:“兄台,不介意我坐这里吧?”少年抬头看了看寒江,微微一笑,平静的说:“公子请。”寒江说:“在下寒江,公子如何称呼?”少年点头说:“姓冯,单名一个纬字。”寒江点头说:“幸会幸会,对了,看公子就是武林中人,我想打听一件事情。”
少年点头说:“公子请讲,但凭冯某知晓,知无不言。”寒江说:“冯公子,你知道九宫门在哪里吗?”冯纬登时一愣,盯着寒江,问:“为何打听九宫门?”寒江感觉冯纬脸色有异,急忙问:“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