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七爷,要不然……”音於的眼珠子转了又转,忽然心生一计策,“我觉得七七姑娘她这是在激七爷摊牌。”
“哦?”商倾忽然怒火全消,认真道,“她知道我是……可她刚刚还那么陌生地唤我大夫……”
音於忽然忧愁道,“七爷平时不是很精明么,怎么一到情关就成了傻子,她刚刚说这事是七爷管不着的,只因你是给她治腿的大夫,和她并无什么瓜葛,但是你如是陌漓的爹就不一样了,那便等于她的丈夫,从大夫到丈夫,七爷还是自己思量思量吧!”
商倾心中一想,或许还真是这么个理,自己和她说话都是用原本地声音,接近她过于亲密,她也只是生气一会子,说不定她早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
只是……要怎么和她说?无论怎样她都还是会有抵触情绪的,真的捅破了这层纸,说不得会让她更加疏远自己。
“七爷,咱们不如来个……”一旁的音於,忽然坏笑着靠过来,两个人不知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最后以商倾笑几声,“事成之后,封丽儿为平昌郡主!”
又过了几日,七七似乎在和商倾冷战,无论他怎样讨好,她都是不在和他多说一个字,弄得商倾异常无奈。
“来,夫人,你看这是什么。”
一日,商倾兴冲冲地跑过来,脚步声略显急促,七七顺着声音歪过头去,手忽然被一双大掌握起,一股冰凉传入手心,七七动了动唇,‘这是什么?’
自从巫山上回来,七七就很少比划了,用唇语说话,至于商倾看不看得懂,她才不管,反正她是好话不说第二遍,好在商倾的理解能力比较强。
“彩珠,听说是西邻的新玩意,被阳光一照还会发光,漂亮极了。”商倾描述着,但看到七七抿唇,只要她一抿唇便是不开心了,看到她眼睛敷上白绫,她是看不到的。
“无碍,无碍,看不到你还能模得到,很凉吧?我把它捂温了在给你玩耍。”说着商倾拿起这几个瓶盖大小的彩珠,在手中捂了起来,冰凉冰凉的感觉蔓延。
‘我不是小孩,玩这些干什么?不如给陌漓。’
商倾看着她一时涌上酸楚,撇了撇嘴,“这一个彩珠,可值几百两白银呢,他玩碎了怎么办,还是留给你玩。”
七七忽然一笑,道,‘我看不到,不小心弄碎了,如何是好?’
又扯到她看不到这个问题上来了,商倾一时间一头有两个大,自己刚刚真是的,干嘛要说这彩珠在阳光在会发光呢?弄得她现在都不开心。
“碎了就碎了,无碍。”
七七微微摇头,把头转向一边,阳光正从那边照射进来,九月,温暖得正好,‘这么贵重的东西,七七承受不起。’
商倾偏了偏头,看着她的朱唇煽动,一时间有想要把她入怀狠狠吻上的冲动,但……他现在却是美人在怀,却动不得。“我……那里还有,这些给你,暖了。”
在看她,就真的忍不住拥入怀中吻个够了,只好随意地往她手中一塞,急急地逃出屋去,深呼吸几口气,稳定着情绪。
又连续地过了几日,每个夜要回宫时,商倾都会在七七的手心中放几个彩珠,温温的,想必是他暖过了的,七七只是把那些价格昂贵的彩珠用个匣子放起来,没有去碰它们,或许是因为怕自己不小心弄碎了。
“天寒,披上件衣裳。”
话音刚落,七七感觉身上一暖,一件狐裘严严实实地将她盖住,随后落入一个怀抱,“看样子,要下雪了,听音於……咳,音公子说,你喜欢梅花?”
七七无声地缩在温暖的怀中,半晌没有回应,知道她喜爱梅花的,或许世上只有一个他了。她的喜欢从不表现在外表,从不。现在她对什么都是默然的,即使是他就在自己身旁,她也丝毫未表现出什么。
‘我想进屋。’七七抬头,说着无声的话语。
随之,七七被横抱起来,月兑离了轮椅,短短的几步路商倾却走得很慢,最终还是依依不舍地将她放在软榻上,盖上被子。
“睡吧,我要回去了。”商倾把她放入床中就是怕她乱动,虽然这房子她住了不少时日,但毕竟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一个人行动的时候磕磕绊绊是少不了的。
商倾站着身子,仰下来手指模了模七七的脸蛋,凉凉的,想必是在外面待得太久吹了冷风,“乖乖睡觉,夜里口渴去唤丫鬟,别再一个人下床走动。”
七七把头别过去,不说话。
商倾低低的笑,说了一句,“又在闹脾气。”又给她掖了掖被子,才转身离开。
第二日的一早,商倾罢了早朝,急急地喊七七,说是今日天气正好,万里无云阳光明媚,要出去踏秋,其实心里早已经打好了如意算盘,等着七七上钩来。
可近日七七却是不爱说话,对出去的事情也没什么意见,被某人抱上了轿子,然后轿子就开始摇呀摇,摇得她快支撑不住,作呕的时候,终于停下,商倾抱着她下轿。
一旁的奴才们刚要高呼万岁的时候,商倾冷冷地瞥了一眼,到了嗓子眼的话生生地吞了回去,下人们你瞪我我瞪你,最终低头跟上去。
当七七被放置在一袭贵妃床上时,她方才觉悟自己做了一样多么愚蠢的事情,她被人给拐了。
‘这是哪?’
商倾笑了笑,把下人都差遣下去,蹲下坏笑地看着七七,“怎么了?呵呵……丑媳妇还怕见公婆么?”
完完全全地打趣话,到七七耳朵里却是异常的讽刺,别过头去不再理那个登徒子一下,不料商倾也跟着她挤上一张床榻,七七使劲地往墙角里缩了缩,耳朵却被咬住,声声嘶哑传来,“七七,我好想你。”
‘去死!’七七转过头,咒骂了一声,刚想别过头继续不理他时,嘴唇一温,有个柔软的东西贴了上来,还未等七七反应过来,那登徒子的舌头就滑进口中,像只迷路的小蛇,到处乱撞。
最终缠绕在她被割掉一半的舌头上,肆意舌忝弄,“唔……”弄得七七一阵痒痒,双手递上他压过来的胸膛,墙角也无路可退,现在真是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
即将被他吻到窒息之时,口中的小舌才抽了回去,又添弄她的嘴唇,阵阵低语,“都是孩子的娘亲了,怎么这个时候连呼吸都不会。”
七七一阵迷离,粗重地喘息着,头晕乎乎地,甚至连手也没了力气,只觉得下一秒便窒息死去。
“七七,对不起。”商倾忽然停下,把头塞到七七的脖颈,呼吸拍打在七七脖颈上,又一阵的痒痒,但七七已经没有力气推开他来。
“我没有保护好你,这一次,让我好好地爱你一次,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负你了,再也不会,七七,你相信我好不好?”
回答他的只有喘息声,商倾忽然又低低地笑,极致暧昧,在她的脖颈上亲了一下,说道,“这里是妖颜殿,你可还记得?”
“你从小就生活在这,终究还是回来了,那,过不了多久梅花就开了,我知道你喜欢梅花,以后我当你的眼睛,我和你一起看,要看一辈子呢,七七。”
“唔,不不,一辈子也短,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陪你,这一次不会在食言了。么……呵,七七你还是那么小孩子气呢。”
商倾抬起头看她,唇边微微勾起了一个弯,想着她应该是默许了吧。
嘴唇又吻上她的,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可为你守寡守了五年,不如今天,你一起还了我罢。”
七七还未回答就被他压在身底下,嘴唇被他温柔地吮吸着,衣裳也不知什么时候褪尽了,最终笑了笑,这辈子,是逃不掉了。
怎么办,即使在失去一回,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回到他身边,看来自己真是没心没肺的人呢。
“七七,饿不饿?”
傍晚,下人们脚步轻轻地来把红油灯点上,撇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几个宫娥都羞红了脸,蹑手蹑脚地退出去。
看见她无力地点头,伸出手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又吻了吻红唇,才依依不舍地翻身下床,把宫娥拿来的新衣换上,“你歇着,我去做些吃的来。”
七七微微动了动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唇,笑了笑,随着疲惫像波涛滚滚袭来,这次真地能好好睡上一觉了。
商倾推开门,又小无声息地把门掩上,生怕把屋内刚刚睡着的人弄醒了,转身却看见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这倒叫他有些诧异。
“父皇……你……”商齐抈有些欲言又止,歪头看了看一旁冷颜的祁贵妃,小嘴嘟了起来,“父皇,你刚刚在干吗?怎么母妃唤了你几声你都不应,屋里还有极大的响动……”
商倾忽然被儿子说得老脸一红,咳嗽了几声,“咳,齐抈你先回宫去,朕和你母妃有话要说。”
商齐抈虽然疑惑得很,但还是不得不服从他老子的命令,把头一耷拉,显然心情好不到哪里去,再说这也怪不得他,一月就这一次团圆饭,上月是来去匆匆,这月直接不见了人影。
待商齐抈和一群宫娥退下后,商倾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语气虽然不冷,但也不热,“来这里做什么,往常不都在宫里等着。”
显然还有些责备的味道,商倾刚刚看到这一大一小,忽然觉得自己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想到这种尴尬气氛,商倾不由得怒火蹭地窜上来。
“臣妾听闻,娘娘被陛下找到了,怎么说也是主仆一场,特地来此探望的。”祁贵妃说得一脸诚恳,在月色下,商倾恍惚地便把她看成是七七,但细细看去还是有区别的。
商倾站起来,想着七七现在饿着肚子睡着,便觉得心里过不去,这个江山都是她用命换来,不应该亏欠她一分一毫的,于是吩咐道,“不必了,她睡下了,你和齐抈还是先回了明月宫,晚宴朕便不过去了。”
语句刚刚落下,便抬步离开,留下月色凛冽,佳人伫立,玉臂忽然显得寒冷无比,祁贵妃缩了缩身子,淡淡地说了声,“回宫罢。”身后的宫娥唤来凤辇,谁也没有看到,在那容颜花妆的脸上有两行清泪落下,滴在了紫色的衣摆上。
待商倾把食物端进房间,七七睡得正熟,商倾探了探她沉稳的呼吸,不忍心将她叫醒,把外衣褪了去,蹑手蹑脚的爬上床,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确定没有吵醒她后,稍稍安心。
什么时候自己疼她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什么时候她掠夺了他整颗心,到底是什么时候?似乎他都忘记了,是十年前?还是十三年前?太久了,久得像是上辈子一样的事情。从那日红光乍现,她身染血衣跪在断情崖下,他的心也在那一时刻停止了。
“七七,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你逃不掉的。”商倾低头轻语,嘴唇吻了吻她的额头,青丝发中传来淡淡的幽香,浸入骨头里似的,让他有些情不自禁贪婪地呼吸着,有她在,真好。
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醒来时,怀中的娇人儿已经坐在梳妆台上,只留下一个纤瘦的背影给他,看着那瘦弱的身子,商倾心里一片苦楚,这五年多,她一个人把陌漓拉扯大,还真是为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