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房间让给了我,那她怎么住的?”
这个念头自从王云脑海里升起便怎么也挥之不去,想着小宛笑起来脸上浅浅的酒窝,王云准备一探究竟,小宛是个小姑娘,王云不方便窥视她的闺房,于是把嘟嘟叫了出来。
小嘟嘟睡得正香,对王云打扰它的举动非常不满,不过当听说是让它夜探小宛之后,小家伙立马来了精神,还没等王云说完就蹿了过去,直让王云怀疑让嘟嘟过去是不是明智的选择。
小宛房间只剩下半截的窗户被大风吹开了,嘟嘟跳到窗户沿往里面瞅了一眼,随后嘟嘟冲王云招手,示意他可以过去。
王云身边荡起灵力将雨水隔绝在外,蹑手蹑脚地来到小宛窗边,往房间内看了一眼,王云的心陡然紧了起来。
夜风吹得窗户噼啪作响,毫无阴碍地吹进房间肆虐,而这间小屋里仅在墙角有个简陋的木床,其它地方堆满了杂物。
说是木床,不过是一个木板而已,小宛躺在上面缩成一团,柔弱的身躯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小嘴冻得紫青。
王云站在磅礴大雨中内心也掀起一阵巨浪,这个善良如斯的小女孩竟然为了有人能留下来陪她不仅让出食物还将房也同时让出,那么她平日里的孤独与害怕也可想而知。
看着楚楚可怜的小宛,王云悄无声息地飞到房间里抱起她,将自己的长袍盖在小宛身上,而后从窗户飞了出去。
躺在王云怀里的小宛似乎在梦呓,含糊不清地道:“婆婆,小宛听话,你不要离开小宛,婆婆……婆婆……”
不知是因为夜的寒冷还是在梦中遇到了可怕的事情,小宛双眉紧紧地拧在一起。
王云抱着小宛回到房间,嘟嘟也跟了回来,王云把小宛放到床上后为她盖上被子,又把窗户关了起来,可这远远不够,寒风依旧可以从到处都是裂缝的墙壁里钻进来,王云眉头微皱,右手往外一挥,身内庞大的灵力震荡开来,只见浮白色的灵力将整个房间全包了起来,任外面寒风呼啸,房间内丝毫感觉不到。
嘟嘟跳到床上看了看小宛,又抬头看了看王云,小脑袋瓜里不知在想什么,不过睡意再次包围了它,嘟嘟打了个哈欠,掀起床子一角盖在身上舒服地睡去。
王云从纳虚戒里取出一个蒲团放在地上,再次开始打坐。
窗外雨水如注,遒劲的狂风吹得巨树东倒西歪,这座山林深处的小宅院似脆弱的却如同避风的港湾,任风吹雨打,里面温暖如春。
飘摇的女孩终于得以甜甜地睡上一觉,紧锁的双眉缓缓舒展开。
当清晨的阳光透入房间的时候,王云悠然醒来,往日里不需要睡觉的他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王云扭头往床上一看,小宛已经不见了,嘟嘟四仰八叉地躺在被子上。
给嘟嘟盖好被子,王云推门而出,小宛在院子里正挑着满满一桶水艰难前行,王云走上前去把水桶接了过来,小宛看到是王云,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道:“楚大哥,昨天晚上真是抱歉。”
早上当小宛醒来发现自己出现在王云房间里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她还以为王云对她不轨,待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被人动过,这才安心下来。
王云一边提着水桶前行,一边道:“抱歉什么,你把房间让给我,是应该向你道谢才是。”
王云扭头见小宛不说话,只好问道“小宛,为什么要把你自己的房间让给我呢?”
小宛咬了咬嘴唇,终是实话实说道:“院子太破了,我怕楚大哥会因为嫌弃这里而要搬走,小宛自己住很害怕。”
这个院子远离罗峰山众人,孤零零地建在深山老林里,也不知当初建它是为何处,莫说小宛这个的弱女子,就算让一个壮年男子独自一人呆在这个空旷的院子里,晚上还要面对黑黝黝的山林,也会在死寂与黑暗中感到恐惧。
小宛虽然不是罗峰山门的弟子,但他们也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王云为小宛叹了口气,往前行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小院角落里还种了块菜田,看来昨天夜里两人吃的青菜应该就是这里种的。
“这些都是你自己种的吗?”
“是的。”小宛从王云手里接过木桶,一边用水瓢给这些青菜浇水,一边道。
就在这时,一只纸鹤突然从院外飞到王云身前,纸鹤叠得很逼真,两侧的翅膀忽闪不停。
“你就是楚天复吧?”纸鹤道。
“是我。”
“跟我来。”
见纸鹤说完便往外走,王云连忙道:“鹤兄,我还有东西没拿,可否稍等片刻?”
纸鹤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言,但说话声明显有些不耐烦,道:“赶紧去!”
王云连忙跑到房间里叫嘟嘟,可小家伙死活不愿起床,王云只好把它送到玉珠里继续睡。
来到院内,王云刚要跟纸鹤离开,当王云走到院门的时候,突然听到小宛在背后叫了他一声。
“楚大哥。”
王云回头看着小宛。
小宛有些犹豫,壮着胆子问道:“楚大哥今天还会回来住吗?”
“当然。”
见王云点头,小宛吞吞吐吐地道:“那楚大哥晚上回来之前,能不能在路口等等小宛,咱们一起回来?”
王云脑海里又回想起在阴森山林里受惊吓的样子,便答应了下来。
小宛见王云同意,一脸的喜色,连连向王云道谢,此时纸鹤已经快要飞远,王云无暇与小宛多言,转身快步跟上纸鹤。
纸鹤一头扎进树林里往南方飞,王云跟了走了盏茶功夫,问道:“鹤兄,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纸鹤头也未回,道:“问什么问,跟着就是了。”
王云对着飞在前头的纸鹤翻了个白眼,忖道:“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罗峰山门的人傲气惯了,连弄个纸鹤都狂得可以。再得瑟,本少把你给烧了。”
约走了半个时辰,纸鹤飞到一个山洞前直接钻了进去。
这是一个临水洞庭,洞口很大,里面是个数丈方圆的小广场,柳碧坐在洞庭最里面的台阶上,背后飞着一个蓝色纸鹤,偌大的洞内还有二十余青年面对柳碧盘膝而坐。
带王云前来的纸鹤飞到柳碧身后,与那只蓝色纸鹤合而为一,王云快速扫了一眼柳碧身前的男女,沽略了下这些人的修为境界,这二十余人的修为参差不齐,最深的那个男子不过只是灵虚期三四转。
这些男女分成两队,最前方靠近柳碧的地方有五人左右,三男一女。大部分人坐五人身后,两堵人中间隔了三步左右。
王云低着头快步混入最后面,找了个蒲团坐了下来。
柳碧瞅了王云一眼,并没有说话。
而后又过了一刻钟,陆续又有两人被纸鹤带了过来,这两人应该也是外门弟子,进入了王云所在的队伍里,带两人前来的两只纸鹤依旧与柳碧身后的蓝色纸鹤合而为一。
王云不禁暗想道:“这只纸鹤想来应是柳碧所炼,不如找个机会给弄来,问问它都知道些什么。”
柳碧见全部来齐,清咳了一声,轻声交谈的人群果然立马安静下来,柳碧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双臂轻振,一堆纳虚戒凭空出现,飞向人群中,每人身前都悬空停了一个。
“从今天开始,你们便是罗峰山门的一员,从此与凡尘永隔,求仙路上荆棘密布,能前进多远,就看你们自己了。这纳虚戒滴血即可认主,里面有一本祁山心法灵虚期卷,另有一本灵水经。”
柳碧话音未落,已经有些心急又没有见过纳虚戒的男女拿起飞在身前的戒指就要滴血,场下顿时响起片片窸窣声。
柳碧脸色一沉,道:“安静!”
这一声喝已用上了灵力,场下诸人立马吓了一跳,大气都不敢再喘。
“戒指回去再看,下面听我讲解筑基以及灵虚期的修行要点,我只讲一次,没听明白的去指教同门,……”
王云听了一会儿,发现柳碧讲的内容简直漏洞百出,特别是一些关键的地方更是含糊不清,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其实,王云想的也不尽对。
太虚门何等豪门,青一道长又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于修行一道的领悟不知比柳碧强上多少倍,柳碧那是拍马难及,王云从青一道长那里听来的自是既精又准,可是柳碧就不同了,她自身修为都还赶不上王云,讲解的内容自然粗鄙,可是她却也不算是误人子弟,毕竟天下间能听青一这等存在讲道的人又有几个,柳碧只要将这些弟子领入门就可以了,随着这些弟子的修为越来越高,他们对修行的领悟也会越来越深,只不过这些弟子相比王云而言会比走很多弯路。
王云对柳碧讲得内容不敢苟同,又怕打坐运功会被柳碧发现,只好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好不容易坐了一上午,柳碧终于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