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正经的思想政治课老师此时也不能管住自己的眼睛,一双眯缝小眼睛象猫一样闪着幽亮幽亮的光芒朝苗小霖瞟去,但很短促,目光马上就移开了。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肖子鑫的眼睛,他狠狠地瞪了那家伙一眼,拉着苗小霖坐下了。
肖子鑫的老家在大江省,父母亲都是悬圃县娘娘寨山里人。而他的女友苗小霖老家则在江苏省,实实在在是说吴侬软语的无锡人。
他们从大二开始相识,慢慢发展成男女朋友关系,一年之后便经常趁着晚自习偷偷跑到学校的廉价小旅店去过夜了。
本来,感觉越来越深的肖子鑫和苗小霖希望毕业后能一起留校任教,或者双双留在当地,这恐怕是当时条件下最好的选择了,肖子鑫也的确为此早早便开始准备,到处托人,找关系,到这次开大会前,学生会主席于明辉已经暗示他,很有希望,事情已经差不多了。
“怎么搞的?事情怎么会一下子这么糟糕?”一进门,肖子鑫就忍不住大声疾呼。
于明辉一脸委屈讲了经过:“下午沈校长从省教委回来,要听我们对这届学生分配模底情况的汇报。当时一起来的还有江老师,江校长说他跟刘校长跑了几百里的路好累好累,要休息一下,晚上再谈。我让马小丽给他们买一些水果,送到办公室。江校长就问我你和苗小霖的事情,我说了,他冷笑,当时没说什么。”
肖子鑫紧张烦躁地听着,一声不吭。
“我也给你们说了不少好话,可是,江老师说,这样的人不适合留校,更不能重用,让他们哪来的就回到哪里去,不能分到一起去。”
“后来晚上学校领导具体开会研究时,我听说江校长还是这么坚持的,结果……就是这样了。”
一听这话,一向文雅的肖子鑫脑袋轰一下就爆炸了,一片空白。他听明白了,既然是学校主要领导研究决定下来的事情,想改变就万难了,现在不要说于明辉没办法,除非有上帝帮忙,否则其他任何人恐怕也没有办法了。
但是,肖子鑫冷静之后,还是想找找江老师,努力一下。
第二天早上,从小旅店出来前,肖子鑫给学校的于明辉打电话,然后买了礼物。学生会主席是他大学四年最要好的朋友和哥们,大事小事总是无条件帮忙,昨晚回去和女友苗小霖商量这件事之后,她也点头同意,事到如今,只能送点小礼再努力一下了。行与不行,不取决于他们。
江老师正在开会,于明辉请送开水的学生把他叫了出来。还没说明来意,江校长就用手势止住他,看看肖子鑫和苗小霖,接着点燃一支烟瞟了下肖子鑫手上拎的水果:“你们不用跑了,这事不好办,学校领导集体定的,就按公示办吧!”
实在没有办法了。两个相爱的男女学生面临现实和各自前程思考,两个人断断续续争执了好长时间,他要女友跟他回悬圃去,女友不肯,哭哭啼啼叫她争取跟自己去苏杭。
回悬圃那山沟县城不难,但反过来,肖子鑫要申请跟女友去城市就难于登天了,何况,肖子鑫并没有太大的理想,只想回父母身边去,在县里有个工作干,平平安安过日子就可以了。
这样一来,无法通融的情况下,两个恩爱的人只得选择放弃。
一切将在分配时结束,但爱之火在最后的一段时间里却异常疯狂。分配方案公布后,也把两个人的情爱推向了最后□□。
最后那个夜晚,不知怎么,一向强悍的肖子鑫失灵了,不得不痛苦地草草了事。
小女友心疼地搂着肖子鑫的脖子泣不成声,她知道他为什么不行了,“鑫,这辈子我就是给你长的,可是……亲爱的,保重!”难舍难分,相拥而眠。第二天,同居了近一年的女大学生悄悄地走了。
肖子鑫去火车站送她,泪沾衣襟,然后自己也永远离开了那个给他知识与初恋,留下遗恨的母校,返回悬圃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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